美国犯罪/剧情/悬疑电影《通灵神探》
于2016年上映
由阿方索·普亚特导演
肖恩·拜利 泰德·格里芬编剧
影片讲述了连环杀手本月3次作案
被害者死时异常安详
现场无任何证据
FBI毫无头绪
即使请出具有超强能力的“通灵神探”约翰·克兰西出山也无能为力
同样案件再次发生
红衣女子沐浴时毫无痛苦地被害
凶手留在犯罪现场纸条上居然写明了FBI到达的精准时间
约翰通过超感能力惊讶地发现
FBI追踪的所有线索都是杀手故意留下的；并且杀手有着比自己更强的超感通灵能力！杀手能清晰地读取过去、感知未来
连搭档也在杀手周密计划中“意外”身亡
一场匪虐警的游戏全面展开
约翰绝望之际
连环杀手竟主动上门
将杀戮的真相与约翰的过去联系在一起
横祸将至
曾经的通灵神探被迫面临这场必败的超感对决……
影片看似探讨的是人类是否可以被安乐死这一道德问题的是非
但实际上
其深层次的思虑则是凡人有权代替人帝决定生死这一哲学命题的真伪
安乐死（医学术语：euthanasia
俗称：mercy killing）
是一种给予患有不治之症的人以无痛楚、或更严谨而言“尽量减小其痛楚地”致死的行为或措施
一般情况下
个别病患出现了无法医治的长期显性病症
因病情到了晚期
病人产生极大的生理或心理负担
不愿再受病痛折磨
便选择安乐死
实际上
安乐死分为两种：经过医生和病人双方同意后
为减轻痛苦而进行的提前死亡是主观意义上的“安乐死”；而未经病人自身同意
由其亲属向医生申请或医生主观判断实行的则是“被安乐死”
影片的矛头非常集中
更多的情况是“被安乐死”这一种
尽管柯林·法瑞尔所饰演的杀手秉着仁慈之心
或如片名所述的“慰藉（solace）”之意
对他所预言的这些未来必然会遭受巨大痛苦的人执行安乐死
但他刀下或锥下的这些亡灵本身却都没有在主观上选择死亡——有些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患或将患绝症
——然而
杀手依然理由十足：“我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病痛和折磨
看到了他们翻滚
听到了他们叫喊
乞求得到解脱
然后我满足了他们的心愿
更重要的
我是在这心愿还没许下之前
在病痛还未开始之前……”而当杀手谈及执行约翰挚友乔的死刑的时候
理由几乎使人动容：“……所以我帮了你的朋友
乔
他本来还有73天病痛的折磨
你知道到时他的家人能得到什么吗？干了14年
最后自然病死
一分钱也得不到
至少现在他的妻子能得到一笔联邦公务员抚恤金
能供养儿子到大学毕业
还是斯坦福大学
难道乔不愿意这样吗……”更甚者
“……我是为了那些已经快要死的人
让他们有尊严地死
有时最伟大的爱反而是最不忍心去做的
”这理由几乎洗脑足足一大部分有恻隐之心之人
可作为旁观者的观众、作为观众的我们
又是否应该提出这样一种理性的疑问：杀手所看到的未来一定就是真实的未来吗？影片并未直接表现杀手所看到的关于未来的“幻象”（姑且用这样一个词语来称呼）
但从杀手的言辞中
我们可以判断
杀手看到的其所谋杀对象的“未来”是充满了病痛和折磨的
是悲惨的
然而
当杀手对这些对象执行“安乐死”的时候
这些对象“未来”就被改变了
于是
一个曾在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少数派报告》中出现的关于“未来”的二元悖论在这里就同样产生了：前者是可能的未来
而后者才是真实的未来——这些对象并未如预言般遭受病痛的折磨而死于病痛
相反
他们确确实实死于谋杀
而即便这些对象的“未来”确实有一种是充满了病痛和折磨的
但这也是否仅仅是所有的可能性中的一种呢？尽管影片没有直接表现杀手所看到的幻象
但影片的精妙之处恰恰在于其安排了一个与杀手具有同样能力的人、一个“对手”——本片的主角警探/医生约翰来更深刻、更具象地表现主题：作为观众
我们是能够看到约翰所看到的幻象的
影片中一个贯穿始终的幻象是关于女主角凯瑟琳的生死的
据不完全统计
影片中约翰关于凯瑟琳命运的预言
令人印象深刻的大致有三次：第一次是00:08:45
约翰与凯瑟琳初次接触时
约翰看到凯瑟琳裸身面部淌血的镜头；第二次是00:20:06
约翰独步布鲁克林街头时
头脑中出现凯瑟琳平躺在地板上、脑后渗出大片血迹的情景；之后
影片渐入高潮
直到01:07:44前后
乔的葬礼上
约翰再次看到关于凯瑟琳幻象
这一次的情形比较复杂：01:07:44的镜头
凯瑟琳除脑后有大片血迹之外
额头上的弹孔清晰可辨；而紧接着
01:07:46、01:07:47接连展现了类似于1、2的情景
尽管在片中错综复杂的幻象和令人屏息的情节的洗礼下
我们彼时很难判别这三者之间的差异
但过后细细思索也会发现这三者展现的其实是凯瑟琳截然不同的“未来”：1、2尽管尚不能判断凯瑟琳的生死
但恐怖之意足现；3中额头中弹的镜头
凯瑟琳则是必死无疑
而若细究1、2的话
其展现的也明显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01:29:23（未截图）
影片进入尾声
约翰再次预言了与3一致的凯瑟琳额头中弹身亡的命运
但之后随着约翰拼死一搏
我们发现
无论是1还是2还是3竟也都非凯瑟琳的真实命运：凯瑟琳最终在约翰“You're okay”的安慰声中平安无事——脑后不仅没有渗出血迹
额上所滴也属约翰而已
影片对于凯瑟琳命运的安排
虽惊险但安然
上帝一向被认为是“仁慈”的
可依我拙见
“仁慈”绝非是上帝这一超意志的、决定凡人命运的存在的属性
他让人们遭受苦难
经历人生
让善人为善
让恶人为恶
但冷眼旁观
绝不插手人世间的任何事务
而任其如流水般自由流淌——上帝自有其行事法则
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理解的？因此
当尚属凡人的无论是杀手查尔斯还是警探约翰获得如上帝般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的时候
他们却无法像上帝般冷眼观之
坐视不管——拥有“死亡笔记”的人得到的是问题
而非答案——因为凡人有情
有欲
有嗔怒
有悲伤
有恐惧
有恻隐
所以
在看到眼前人物的“未来”之后
查尔斯和约翰都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选择去改变人物的命运
惟一不同的是：查尔斯选择杀人
而约翰选择救人
除去女主角凯瑟琳外
影片中约翰利用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至少还救过两个人：一个是与查尔斯见面的酒吧的女待者
另一个则是与变态杀人狂交锋时的自己（如上图所示
但这两个预言场景都并没有真的成真
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约翰关于未来的“幻象”有时只是“平行世界”中的一种）
只是包括凯瑟琳在内
这三个人都没有痼疾在身
且其预言的死因也并非病痛
因此
生死之间的抉择似乎并非难事
但查尔斯呢？对于查尔斯来说
他所预言的对象都是经受或注定要经受病痛折磨的
查尔斯选择“赐死”这些人
其初衷在于减轻他们的痛苦
在于成全他们“有尊严地死”
这在他、甚至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看来或许是“义举”——只是有一个疑问：这样的“义举”所要解脱的
究竟是那些遭受苦难的灵魂
还是自己的那颗不安的恻隐之心呢？！身为一个凡人
你又如何肯定经历苦难之后生命不会更加美丽呢？** 最后一次阻止查尔斯谋杀那个将患神经性纤维瘤的白领**的时候
约翰似乎明白了类似的道理：“……弥留的时刻
也是很宝贵的
我想
”也许只是还不够坚定
**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个白领是约翰改变命运而拯救的第四个人
但影片并未直接表现关于他命运的幻象
根据影片01:13:15前后的幻象来看
约翰只是预言了与查尔斯碰面的地点
而并没有预言到白领的死亡
因此
改变命运也就谈不上了
这与前述凯瑟琳、酒吧女待者和约翰自己的情况是不同的
因此
影片结尾
当镜头展现出约翰缓缓推动注射器、向女儿体内注射死亡药剂的时候
我们才在恍然中咋舌：面对同样的情境
约翰竟也和查尔斯一样
曾作出过结束他人生命的选择——而这个“他人”不是别人
竟是自己至亲的女儿！因此
当我们回想起影片开始
约翰已经长成的女儿在窗前如苞含笑的时候
又是否会产生“这或许是他女儿病痛治愈之后的美丽样子”的遗憾呢！还是那句话
凡人因为有情
有欲
有嗔怒
有悲伤
有恐惧
有恻隐
是永远无法胜任上帝的角色的
那些决定命运之类的事情
还是交给上帝他老人家便好了
最后
尽管影片中没有直接证据表明
但似乎可以推断柯林·法瑞尔所饰演的这样一个“妈妈没有抛弃过我
爸爸没有打过我
你在我的过去里找不到任何暴力或反社会行为
我不是激进分子
对名望和权力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只是一个不肯继续漠视下去的人……天知道
我更愿意过平静生活
而不是变成如今这样”的杀手查尔斯是身患绝症的***
他所导演的最后地铁内谋杀凯瑟琳
乃至之前全部的杀人行为
也极有可能想借约翰之手来成全自己“有尊严地死”
——而这
又是否是上帝精妙的一着
以让约翰从对女儿的死的愧疚中得到解脱（影片最后约翰紧紧拥抱住前妻的结局似乎说明了这一点）呢？——我们不过是上帝的棋子
*** 时光网《通灵神探》主页“幕后揭秘”部分“关于《通灵神探》你应该知道的N件事”中第2条是这样表述的：在原本剧本中
主人公是因为接受手术之后才获得超能力的
科林·法瑞尔解释这个设定：“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非凡能力
而杀掉患有绝症的人是在帮助他们远离痛苦”
**** 本影评中所出现的“上帝”只是某种主宰命运的超意志力量的代称
与耶和华无关
与耶稣无关
与《圣经》无关
与神无关
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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