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动作/犯罪/奇幻电影《四大名捕》
于2012年上映
由陈嘉上 秦小珍导演
温瑞安 王思敏 编剧
影片讲述了暮色下的京城
六扇门为京城著名捕快总部
而神侯府则是皇帝暗中派驻京城密探
女侠姬遥花率亲随投靠守卫森严的六扇门
众人皆为她的美貌倾倒
却不见她的狠毒可以杀人于无形
六扇门捕快冷血奉命追捕独行大盗莫三
却遭讨债人追命破坏
莫三趁乱逃跑
被神侯府诸葛正我所擒
莫三手中的铜模亦被收缴
而追命原是江湖卧底捕快
六扇门在与神侯府的第一次交锋中丢脸
行动失败的冷血被革职出门
投靠在神侯府
是真心效命还是卧底？
『时光影谈』2012年第8期《四大名捕》：中国武侠的拿来主义影谈嘉宾：李小飞（时光网特约影评人） 武束衣（时光网特约影评人）本期策划：朱尔典、玄曦皓撰文整理：玄曦皓责任编辑：玄曦皓去年
陈可辛从西方请来“赛先生”
试图以科学的视角
借助医学、物理学去解释中国武侠
结果让人看得云里雾里
反响一般
这次近乎失败的尝试
很大程度缘于文化上的水土不服——中国人看了几十年的武侠片
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中国式的武侠体系和逻辑
对于飞檐走壁的轻功、神乎其神的内力等“反科学现象”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这个前提下
要重新建立一套“科学武侠”的体系几乎是行不通的
陈嘉上的《四大名捕》也是一个“混血儿”
拿来“超能”给武侠当前缀
让温瑞安笔下的“四大名捕”更像是明朝的“神奇四侠”
看上去这是对武侠片的一次革新
只是陈嘉上的野心也许并没有那么大
因为他没能甚至都没想去建立一套“超能武侠”的体系
仅仅是将超能力生硬地赋予每个角色
将“超能”作为噱头安插在武侠的概念上
为观众提供了一次“中西交杂”的娱乐体验
在《四大名捕》中
冷血的“狼人变身”、无情的“意念神功”、铁手的“金刚拳”、追命的“旋风腿”都被刻画得神乎其神
打斗中都带着华丽的光
让人觉得更像是网络游戏中的设定
这些“超能力”的来历、根源、副作用等等因素
却都被隐去不谈
也就注定了“超能武侠”只是个虚浮的概念
而缺乏一个完整的体系做支撑
《四大名捕》的观赏性尚算合格
特效场面也都可圈可点
因此
从市场的角度说
首周超过八千万的票房也是足以让制片方满意的
苛刻一点说
《四大名捕》的意义也就仅限于商业上的成功
影片本身对武侠体系问题的避让
令其难有再多的价值可言
下一页《四大名捕》就是一道“中式西餐”《四大名捕》海报《四大名捕》就是一道“中式西餐”——卖点在于特效
观赏性还是可以的——陈嘉上所采用的这套美学
很像好莱坞的风格武束衣：看完这个片子之后
我有个参照物就是《白发魔女2》
（两部片子）在视觉上都是想要搞出一些怪诞的风格
在故事上都想尽可能讲得高级一些
但是处理得都不好
这就有一种很脱节的感觉
《四大名捕》没有做的很错误的地方
但是也没有太好
李小飞：我们觉得不好
就是因为作为资深的影迷
看的片子多了
就会觉得这样的电影也没什么了
对于观众来说
观赏性还是可以的
对于陈嘉上来说
他除了拍了《精武英雄》《野兽刑警》两部好片之外
其他的电影都不好
但都赚钱了
他最好的电影《野兽刑警》是唯一赔钱的
武束衣：他和周星驰合作的片子《苏乞儿》《逃学威龙》都是挺好的
我觉得陈嘉上骨子里是很文艺的
但是可惜的是
他又做不出那种文艺
他早期的文艺爱情片
《小男人周记》《三人做世界》
都是小白领、小人物题材的
他又不像王晶那样做段子
而是讲很温馨、很完整的故事
《画皮》之所以成功
很大原因在于卖了魔幻武侠的概念
将观众骗进了影院
但是进了影院之后
观众们看到的是一部家庭剧
只是这个家庭剧在内核上来说是扎实的
所以有很多人又被里面的东西打动了
陈嘉上自己在做《画皮》宣传的时候
说“我在里面拍的是爱情”
《四大名捕》依然在做三角
但是这里面的问题是
《四大名捕》的故事和这些人物的状态完全脱节
所以如果不能接受这些人的状态
就会觉得中间大概四十分钟的内容是非常无聊的
《四大名捕》开场长镜头李小飞：和《画皮》的卖点还是不太一样
那个主要就是三角恋
这一次的《四大名捕》的卖点主要还是放在特效、打斗的内容
而且是很西方的“超能英雄”的设定
包括开场的长镜头
都是可以看出来他在形式这方面还是很用心的
武束衣：比如说大家走进来
一关门
就是《X战警》的运镜方法
让你感觉很有形式感
这不是中国电影的东西
中国电影是庙堂的感觉
陈嘉上给你全新设计了一套美学
机关轮椅、屋内设计
都是很像好莱坞风格的
下一页“超能武侠”只是个宣传噱头《四大名捕》人物海报“超能武侠”只是个宣传噱头——《四大名捕》就是完全西化的——特技重要的不是技术层面
而是想象力李小飞：“超能武侠”就是一个宣传上的噱头
我们说什么是超级英雄？就是有超能力的英雄
那照这样说
中国的武侠片中哪个大侠不是有超能力的英雄？他为什么叫超能武侠
可能是由于它是用了很多西方漫画中的东西
这些都不是中国的
比如说像《剑雨》
两个刀着火了
但是你觉得那是很中国的东西
像中国的杂耍一样
但是《四大名捕》就是完全西化的
武束衣：有点太“拿来主义”了
李小飞：里面有星战的原力
黑客帝国里的子弹时间
还有绿巨人和神奇四侠
武束衣：超能这个概念
就是看“超”这个标准是什么
如果普通人能够一下跳五米
他们一下能跳十米
就是超能
这是一个量的区别
如果到了十万八千里
那就是一个质的区别
就是神话
在武侠的体系里
有这么一个趋势
当大家看正常的在地面上的打斗腻烦了之后
飞来飞去是大家希望看到的
当飞来飞去也看够了之后
大家希望看到一些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出现
李小飞：比如金庸就是这方面的大家
他小说里二流的武功
比如什么少林拳、地趟刀
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他的一流武功
比如降龙十八掌
六脉神剑
都是编的
但因为他的基石是真的
所以让你觉得那些编的东西也是真的
还有对历史的演绎
也是以真实的历史做基础
我印象很深的是《天龙八部》里
乔峰有次被人劫道
他把对手的铁杵夺过来
顺手一挥
插进石壁一尺有余
金庸写
乔峰很欣慰
因为之前的功力
还插不了这么深
这就很聪明
明明是假的事情
但写的和真的一样
武束衣：我觉得这里面有个重要的问题
就是你是不是在乎这是中国人做的
如果你不在乎的话呢
那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在乎的话呢
就会觉得做的还不错
好像就说“中国人还能做出这样的特技来？不错不错
值得鼓励一下
”我看陈嘉上最近几年的情况
他的团队的特级水平还是在不断进步的
李小飞：关于特技好坏
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技术方面的
而是想象力
比如说《少林足球》
特效都是特别简单
比如一脚球把人踢飞了
但是就是想的很有意思
其实在西方也是如此
真正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也并不是因为特效技术多么好
重要的就是想象力很到位
《诸神之战》的特效真的比《指环王》差吗？但想象力、美学上差得很远
武束衣：回到武侠和超能这个问题上来
这是个体系的问题
整个武侠世界
从六十年代往后走
开始脱离粤语残片和戏曲影响之后
香港人摆脱神怪做武侠的奇妙之处
是放在一个“可操作环境”里的
包括拉威亚、轻功、内功系统等等
各个电影之间虽然有不同
但是大家都开始慢慢熟悉这个世界、这个体系
在这个世界里面
一个人的手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可以“传功”
大家会默认接受这种设定
现在看《四大名捕》
它因为“拿来”的太多
所以没有自己的系统
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面一个人的腿踢出来会带火等一系列的看上去很炫的东西
这些人是通过什么样的训练才具有这些技能？这些拿来的东西、新鲜的东西
和传统的武侠进行结合之后
又没有承担起建立一个新体系的任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们就会觉得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一般观众可能不会去细想
但是对于传统的认知上一定是有冲击的
李小飞：我想起当时的《西风烈》
存在的问题也是想要把西部片的模式放在中国人的身上
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因为这不是中国人的处事方式
有明显的水土不服
武束衣：《四大名捕》有一点学《神奇四侠》
在做“家庭感”
《神奇四侠》做出了四个人之间的冲突
他们是个小团体
性格又不是很合
但他们又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四大名捕》在学这种“家庭感”
但是学的又不好
周围安排了很多闲杂的人
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捏合起来
结果神侯府天天吃火锅
生硬的把大家凑在一起
去试图制造冲突
陈嘉上是想把“神侯府”的家庭感做出来
但是没做好
这四个超能力者
对于自己作为超能力者的困惑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李小飞：一个好的超能力的电影
应该主角除了超能力之外
其它方面他们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这些超能力带给他们什么
就没有什么内容了
《七剑》就有一点之方面的尝试
比如里面有个小孩
武功很高
又很调皮
他走路不好好走路
总是喜欢翻跟头走
这就是很生活化的一个细节
武束衣：需不需要修炼等等
这还是那个核心问题
整个体系都没有建立起来
前因、后果都是不接的
这就不像西方的超级英雄
他们有长期的漫画故事做基础
《四大名捕》拿“超能”来做噱头
就一定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应该好好做一做
去解释一下
但是它没有去做
李小飞：在西方
超级英雄有很长时间的积淀
所以对于那一套超能的英雄观
他们的观众都是接受的
我们的武侠也是有了多年的积累
所以观众接受了那些很怪的设定
外国人看就觉得很不正常
武侠和超级英雄片
本质上是一样的
武束衣：《X战警》就是拿这个做故事的
变种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的
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就自然而然的建立起来了
变种人觉得他们是进化的方向
普通人就觉得他们会伤害自己
这就形成了两个种族了
对于《四大名捕》
“超能”就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噱头
去制造视觉上的奇观
下一页 “超能武侠”缺乏一套完整的体系《四大名捕》海报“超能武侠”缺乏一套完整的体系——玄幻、魔幻都有自己的体系——陈嘉上拍的是快餐电影
赚钱
但是都不深李小飞：内力或者说叫内功
从一开始就是个超现实的东西
但是久而久之
我们大家也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武束衣：温瑞安曾经设计过一套拳法叫“老拳少掌”
效果就是我打你一拳
你这半边的头发就白了
这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就是为了表现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
还有一个叫“反反神功”
就是一个人一吃饭就能够增强功力
因此他一登场就要先吃十几碗饭
功力大增
所以说
在他的小说里
这些设定都是很随意的
李小飞：怕就怕想要去解释
但是又解释不好
比如说《武侠》
非要去解释
这个人可以挂在树上不掉下来
原因是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质量
说轻功的原理就是一个人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质量
这本身就是很荒唐的事情
既然要引入西方的物理学体系来解释武术
那连一些基本的基础性的物理原理比如质量守恒都可以不遵守吗？这就很荒唐
武束衣：玄幻、魔幻都是有自己的体系
比如说《蜀山传》
他本身还是个武侠的故事
但是是在神魔的世界
要通过修炼
能够“御剑飞行”
这本身就高于武侠了
并且自己形成了一套逻辑
但是在《四大名捕》里的这种超能
就等于说是直接“空降”了
《X战警》说的非常清楚
你是变种人
从小到大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但在《四大名捕》里就避开了“为什么这个人和所有人不一样”这样的问题
在温瑞安小说里
那四个人的能力也是比较厉害的
比如说“铁手”他的手就是不怕毒药
没有什么解释；“追命”是腿法和喝酒以后射出的“酒剑”；“无情”是轻功和发明的能力；“冷血”是坚毅的精神力量
不管怎么流血就是不怕疼
这些设定大部分还是能够解释的
这已经比普通的武侠要高一点点了
到了电影里来就是高了很多
也就造成了无法解释
李小飞：本身这就是个热闹的武侠
也没有太大的追求
就要给你们看一个以前没看过的武侠片
但是没有想过开宗立派这样的大想法
开始我说陈嘉上的电影就是每部都赚钱
但是每部也都不深
他做的就是“快餐”
下一页中国武侠就是在写实与浪漫间交错向前1928年《火烧红莲寺》剧照
该系列一连拍了18集中国武侠就是在写实与浪漫间交错向前——写实派就是“硬武侠”
浪漫派就是“软武侠”——中国的武侠片是通过寓言的方式来和现实发生关系李小飞：人的审美是曲线发展的过程
达到一个极端的时候就会变回去
比如说一开始武侠刚出现的时候
《火烧红莲寺》就是非常神怪的
后来到了李小龙、张彻等等他们出来之后
就偏向于写实了
再后来徐克拍出了比较浪漫、魔幻的电影
到了这些年
似乎又回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写实的路子上去了
比如《七剑》里就是一帮农民、《叶问》就是普通武术家的生活
还要教拳
还收不到学费
最好的武侠都是非常极端的
要么就像《东方不败》非常魔幻、非常浪漫
要么就是非常写实
比如《黄飞鸿》也好
《叶问》也好
都是尽可能趋近于真实的
写实派就是“硬武侠”
浪漫派就是“软武侠”
以前看金庸的时候
我就想他已经把这种浪漫派武侠写到头了
不可能有人再超越他
如果以后武侠小说再发展
一定是回到写实的路线上
就是真实的环境下那些武术家们的故事
就像《水浒传》那样
最近几年流行的武侠小说比如说徐皓峰的小说、还有《城邦暴力团》等都是这样的
这一点来说
日本的武士片就是很值得中国武侠片学习的类型片
它里面所有人都没有大侠
里面的武士都是很苦的
像《黄昏清兵卫》
武功很高
但每天下班得回家编鸟笼
直到长官给他涨工资了
他才敢向心上人求婚
还有《御用金》
最后两个人在雪中决斗
如果是中国的武侠片一定要拍的很酷很美
但是这部电影里
主角要不断的向手中呵气
避免手冻僵
另一个人干脆带了个火把烤手
这都是中国武侠片里不可能出现的
像尔冬升调侃的一样
中国的大侠从来不为吃饭发愁
半夜睡觉有人偷袭
他蹭的一下就上房了
也没见他怎么穿衣服
穿鞋
武束衣：再往前说
就是古龙的那一套
他在文字上要求的意境就是人本身精神世界的外部展现
他是把那种精神上的美学展示到了人物的对话、穿着、行为处事上
哪有人那么傻？两个人在决斗
拿出来说我这把剑长多少
怎么怎么样
你报一下你的名字
但是在展现这个的过程中
他们眼中只有对方
是一种尊重
就像两个人一见面
互相交换名片一样
李小飞：是把精神世界提纯了
武束衣：《楚留香》的出场
他躺在一个船上
有三个女孩子在侍奉他
他还在调侃说菜做的不好
然后从船的下面拎出来一瓶冰镇葡萄酒
这不可能是古人的生活
但是反映了古龙对于这个人物的生活状态的构想
认为对于这样的人
就应该匹配这样的生活
然后故事再展开
李小飞：中国的武侠片是通过寓言的方式来和现实发生关系
就像徐克所说的“人心就是江湖”
是象征性的
并不是一定要真的存在
日本的武士片就是纯粹的现实主义
生活就是那样
武束衣：按照脉络线来讲
没有日本的武士剑戟片
就没有邵氏后来的辉煌
邵氏的那帮人是从日本的美学、摄影拿过来
加上中国自己的理解
邵氏六十年代末
很多美工都和日本片是一样的
连片头都是一样的
慢慢地开始自己往前走
后来张彻拍《边城三侠》虽然故事是完全复制的
但还是有了他自己中国式的拍法
李小飞：所以武侠宗师都具有很深的中国文化修养
比如胡金铨
还有张彻
一定要把他理解中的中国文化
包括京剧的美融入到电影中
他最喜欢的就是“舍身取义”的中国式英雄主义
徐克为什么引领一个武侠片的革命
他虽然学的是西方的技术
但他迷恋的也是中国的文化
他用他的方式表达出来
就形成了一种新的风格
下一页什么是“武侠”的“侠”？李连杰饰演的黄飞鸿被看做是“侠之大者”什么是“武侠”的“侠”？——“侠”就是你做了常人不敢做的选择——“侠”本身就是一种状态
和士农工商一样武束衣：“侠”有好几种
有的是为了自己
有的是为了别人
有的是路过管闲事
任侠嘛
日本片就有大量的任侠
正好碰上了
可能就是教训了几个人
如果碰上了超出你能力的事
那时候就要做选择
是要正义
还是要活命
“侠”就是你做了常人不敢做的选择
并不一定你就是英雄
李小飞：“侠”本身就是一种身份
和士农工商一样
甚至是贬义的
王昌龄有首诗“莫学游侠儿
矜夸紫骝好
”就说你不要像“侠”一样吊儿郎当的
古代两个人见面
一个问另一个
你在哪里高就啊？另一个说：“无事
但游侠而已”
然后对方就很瞧不起你
你游手好闲嘛
后来也经过一系列的文学创作之后
加上中国的社会比较压抑
比较黑暗
大家需要“侠”的存在
又把“侠”给正面化了
武束衣：老百姓把希望寄托在有能力、又愿意管闲事的人身上
希望他们来帮助自己
李小飞：最后到了金庸那
“侠”彻底变成了为国为民的英雄
以前说“为国为民
侠之大者”
现在我们的时代再去说这个东西
就很无聊了
甚至成了贬义的东西
“爱国贼”嘛
因为我们经历了一个非常政治上假大空的时代
所以大家很排斥这些
那种大的侠义
大家可能开始越来越不太认同
但小的落实到个人上的正义大家还是认可的
比如说叶问
保护家人
在家道中落的时候去干苦力等等
这些都是值得推崇的
武束衣：小的侠义是什么呢？有人落水了
被人救上来之后
你脱件衣服披给他
这也不是助人为乐
根本不去想乐的事情
就是一种本能
这就是小的侠义
再往上走的话
就是看你能够付出多少了
李小飞：也并不是说所有的侠都要有大的侠义
比如说《笑傲江湖》
其实就是很自私的
我要“笑傲江湖”
我什么也不管
你们也别管我
但为什么大家认同
因为自我的情感也有高尚卑劣之分
比如洛基
他的愿望也是自私的
他就是一定要不被拳王打趴下
这个愿望并不是利他的
但是大家能够认同他
因为他一样很高尚
武束衣：《四大名捕》的小说有个很贯穿的主题
这四个人是公务员
他们同时在面对江湖的黑暗和官场的黑暗
经常会产生困惑
诸葛正我还要面临着政治博弈等等复杂的问题
他们是江湖中人
但是又有官府的身份
小说中无奈的感觉是有的
他们隶属于“神侯府”
所以不能够以暴制暴
必须要“依法办理”
他们的心理就凸显出这样一种论调“我一方面要除恶扬善
一方面又要被官场上的人背后捅刀子
那我们还当公务员干什么
直接去江湖上当一个‘侠’就好了
”李小飞：这个片子如果能够拍出这一点来说
就会非常好
因为更有现实意义
而电影在不仅在表现古代社会方面对今天的现实没有意义
细节上也不对
比如六扇门的捕快
就是今天的公安民警嘛
那你去抓坏人的时候
为什么要穿一身盔甲呢？身上几十斤
坏人跑起来你追得上吗？所以这个电影没有现实意义
武束衣：严格一点来说的话
《四大名捕》中都没有武侠世界
没有江湖
一直都在讲官场
但是用了大量的我们熟悉的武侠片的元素
开头结尾花了钱
中间在拖时间
几乎全都是文戏
下一页《四大名捕》只是个消费品
没法让人记得住《四大名捕》娱乐性尚佳
但并无深度可言《四大名捕》只是个消费品
没法让人记得住——它的商品属性太明显了——披萨里加点孜然羊肉
一点点的创新李小飞：像《四大名捕》这样的电影不可能成为一部让人记得住的电影
尽管可能卖得好
但是也就是一个消费品罢了
武束衣：它的商品属性太明显了
李小飞：它在武侠片的范畴中是有创新
但是也仅仅是一点点的创新
就好比说给你尝尝鲜
披萨里加点孜然羊肉
你吃个新鲜也就行了
它也不可能成为一道名菜
我个人还是觉得武侠片还是要走向写实
《叶问》《七剑》都是好的开始
温瑞安的“都市侠者”我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它就不是武术万能的
比如里面有个武术大师
开个小饭馆
最后被小流氓暗算捅死了
但是他对武术的精神是赞美的
武束衣：那个系列的故事有趣的就在于它“否定武
肯定侠”
武功是永无止境的
侠的精神则是更为可贵的
李小飞：《四大名捕》唯一的价值就是商业上的价值
徐克说“我们的武侠片应该能够容纳更多的元素
能够尝试加入一些新东西
”《四大名捕》加了些新东西
不过也就新鲜一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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