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剧情/儿童电影《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
于2015年上映
由李睿珺导演
李睿珺编剧
影片讲述了哥哥巴吐尔和弟弟索嘎勒是生活在祁连山脚下的裕固族牧民孩子
巴吐尔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
与父母关系疏离
到了上学的年龄
父母与爷爷商量决定送兄弟二人去同一所学校上学
藉此建立手足情谊
可他们却从不说话
爷爷去世了
暑假来了
其他孩子都被接回家
父亲却没有出现……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
英文名River Road
已经可以看出其road movie的底色
故事很简单
主人公是两个小男孩
弟弟出生后
哥哥被寄养在爷爷家中
因此一直对父母尤其对弟弟心存敌意
认为是弟弟夺走了他享受父母之爱的权利
而弟弟呢
因为父母总是偏向哥哥
吃的穿的都以哥哥为先
所以即便与父母一起生活
也仍然因为父母的偏心而倍感委屈
爷爷离世
母亲病重
哥哥尽管不愿意回到那个已经将他放逐的家
为了爷爷灵魂的安葬不得不在暑假踏上回家路
而弟弟为了完成病重母亲的心愿
无论如何也要把哥哥带回家
回家的路
哥哥是不知晓的
弟弟也只能凭借与父亲多次往返的记忆
只不过在后面的剧情里
我们看到
那些曾经的路标好多已经面目全非
两个男孩各牵着一头骆驼上路了
影片的焦点
一在于寻找回家的路
二在于这一路上两兄弟之间的互动
路途上他们经过三个重要的场所
也是全片三个重要的大段落
首先
是那个废弃的村庄
这个村庄
随着兄弟俩的目光
渐次展开
被扒掉门窗的墙
留下一个个硕大的黑洞
夜晚
当弟弟靠在这黑洞中的某一个向外张望时
强烈的明暗对比
那黑洞竟仿佛是亿万年前的原始人类山洞一样神秘莫测
弟弟拿着探照灯在废墟里搜索（影片中
他还进入一个地下水道中探寻）
他看到了一张他的小伙伴的全家福
欣喜地拿给哥哥看
哥哥只惊喜了一瞬间
又记起他和弟弟的“深仇大恨”
回复到了疏远的距离
兄弟两人在这曾经的村庄里栖息一宿
我们和他们一样
在逝去的村庄内部
直到第二天离开
当村庄被抛到身后
我们才在那样一个超大全景中惊讶于村庄规模之庞大
在路途的前半部分
哥哥是被动的
凝滞的
甚至没有什么台词
但从下一个重要的地点开始
他忽然转为主动探索的一方
他进入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洞窟
这个场景的镜头实在太妙！当他的探照灯射向一幅幅壁画时
自然光源造成了“渐隐/渐显”的效果
历史的场景一幕幕放出
影片开头对裕固族的历史渊源的描述在这里获得了回应
为什么要将这样的发现设定给哥哥？大概他是那个离家的人
他是那个对身份迷惘的人吧
在向历史深处迈进
在这些壁画上的人似乎要勾魂摄魄的时候
哥哥被突如其来的白鸽吓得狂奔出洞窟
但面对弟弟之后硬装作若无其事
小男孩的微妙心理不禁令人莞尔
接着
他再次进入一个洞窟
不再那么幽暗
这个洞窟中也有过去的遗迹
“人民公社好”诸如此类一个并不那么久远的、政治挟持一切的年代的遗留
如此大时间跨度的“历史”被这样以毗邻的方式呈现
竟有一丝荒诞意味
弟弟的骆驼不见了
哥哥的骆驼挣脱绳索
奔向远方
两个孩子在丘陵中穿梭
去追逐那骆驼
最后
他们看到了弟弟那头失踪的、病入膏肓的骆驼
也找到了曾经水草丰茂如今也一片荒芜的草场
兄弟俩的矛盾激化
他们说出了各自的委屈与怨恨
大打出手之后
哥哥独自离开
但心里有了愧疚（此处哥哥的转变似乎有些突兀）
为了找水
他进入了一座寺庙
在喇嘛的教导下
他知道了要对父母感恩
找水的弟弟也来到寺庙
兄弟二人正式和解
一起去寻找坚守草原的父亲
然而
当父亲出人意料的也出现在淘金者的行列之中
我们和弟弟一样
只剩错愕
结尾
弟弟爬上山头
看见不远处工厂的烟囱
然后
他掉过头来
哥哥和父亲出现在镜头中
与之会合
三人一起走向远方
但那个远方是什么呢
那个远方还是家吗？其实谁也不知道
没有答案
只有矛盾
这并非简单的自然/工业
古老/现代
谦卑/逐利的对立
身份、现代化的问题远不是靠种种二元对立可以解释的
戛然而止的剧情
留下的是一个开放的反思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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