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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动作/剧情/科幻电影《双子杀手》
于2019年上映
由李安导演
大卫·贝尼奥夫 比利·雷 编剧
影片讲述了美国国防情报局特工亨利
准备退休之际意外遭到一名神秘杀手的追杀
在两人的激烈较量中
他发现这名杀手竟然是年轻了20多岁的自己
一场我与我的对决旋即展开
而背后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可以这么说
李安以后会不会继续往前闯
《双子杀手》的市场表现决定了一切
不过目前看来
一切不尽如人意
李安又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切和3年前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次的暴风雨显然要更猛烈些
烂番茄解禁时评分
媒体27%
观众87% 要知道
李安的影史地位是难以想象的
3座奥斯卡
2座金熊奖
2座金狮奖
还有金球奖
金马奖
金像奖……影史上第一位在奥斯卡、金球奖、英国电影学院、三大电影界颁奖礼上均夺得最佳导演的华人导演
有人曾说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能写进世界影史
是他打破了好莱坞对亚裔导演延绵近百年的偏见
被外界捧上了天
李安却依旧那副老样子：微弓着脊背
露出一副委屈苦相
用自嘲缄默来推回太过针对性的问答
双手合十的礼节致谢让任何人都无法对他太过苛责
谦逊温厚的性格让李安成为了最博人好感的导演
安叔领完奥斯卡小金人在路边啃汉堡 但他每一步看似的风轻云淡
背后却掩藏着难以想象的野心和决绝
一如14年前的《断背山》
如今的120帧+4K+3D技术
李安习惯于触碰整个时代最敏感、最具争议的东西
然后再用羞赧的笑回应尖酸诘难
不过
一向坚定的李安这次好像有些泄气了
在《双子杀手》首场看片会他反问记者
也怀疑自己：“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拍
到底是我有问题
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这句话让人心疼
今年已经65岁的李安脸上的倦意困惑越发掩饰不住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或许一切的安与不安在他的电影里能觅到点踪迹
壹|父亲《推手》《喜宴》《饮食男女》 提到李安
绕不过去要提到他的“父亲三部曲”
虽主题不同
但三个故事里却有个恒定的主要人物——父亲
《推手》里的太极拳大师
《喜宴》里的将军
《饮食男女》里的国厨
三个迥异的身份是父亲在中国最具权威性的体现
而老戏骨郎雄在不同的故事里的表现也赋予了父亲更深刻的含义
可无论故事怎样变换
父亲那股不怒自威的严肃形象是无法改变的
这正是李安印象中自己父亲的真实模样
父亲李升希望身为李家长子的李安可以早日顶起家里的脊梁
从生活琐事到学习为人
李安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李升的注视下
但天生内敛的性格显然让李安无法达到李升的期许
在李升的标准里
考个好大学
当名教师才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但对于学习
李安总是不开窍
两次落榜更是耗尽了李升父子之间仅存的温情
如今的李安哪怕拿奖无数
享誉国际
但他依旧自言是个失败者
是个不合格的儿子
无法允诺父亲殷切的期望是李安郁结在心中的痛
于是这种父与子之间纠缠难解、依恋冲突成为李安作品里恒定的母题
《推手》里老朱与儿子一家因文化差异而无法沟通
《喜宴》里高父对于儿子始终无法完婚
传递家族香火而气急
《饮食男女》里老朱的三个女儿要离开老宅
饭桌上团不齐人的落寞让老朱神伤
虽然每个故事的结局都是互退一步的妥协
才让家免于分崩离析
但隔阂是无法消散的
尤其是父亲的退让生出的苦戚之感明显让观众感受到了其作为悲剧英雄的力量
另一边
表面上胜利的子女也因此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喜宴》经典镜头
高父过安检高举双手像对命运投降中国人的大喜向来是一场太过喧闹的悲凉
戏热热闹闹的演下去
苦温温吞吞的咽下去
面子、和气、大团圆
这些才是每个中国家庭需要的
安叔唯一一次出境是在《喜宴》
只有一句台词电影里
李安用一团和气来拆解了矛盾
现实中
李安却急于通过某种方式来修复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
李安36岁凭借《推手》发迹
大火的《喜宴》更是成为1993年全球投资回报率最高的电影
李安在父权的阴影里逗留了太久
浑身绷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
可即便如此
李升还是劝他回去教书
2003年的《绿巨人浩克》彻底耗尽了李安
李安想歇了
没想到父亲把他劝了回去
并送了一句诗给他：“入山不必太深
下笔不必太浓”后来李安接拍《断背山》
开拍前李升勉励他：“等你拍到五十岁
应该可以得奥斯卡的
“李安说没有这句话
他可能坚持不下去
结果他走下去了
父亲却没坚持下去
《断背山》拍摄期间
李升去世
困在机场的李安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走了
李安的一个时代也结束了
贰|融合《理智与情感》《冰风暴》《卧虎藏龙》如水般温柔理性
如火般热烈感性
这句话可以形容奥斯汀的小说《理智与情感》
也可以形容李安
严格的儒家传统文化铸就了李安世界观的基底
十年美国留学生活也放出了李安骨子里的叛逆开放
让李安来翻拍《理智与情感》再合适不过了
果不其然
李安不仅把奥斯汀细腻情绪表达了出来
还将自己一口气推到了好莱坞A级大导之列
电影一共获得七项奥斯卡金像奖提名
摘下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
并获得柏林影展金熊奖……一时间
全世界看到了李安
没有人想到一个亚裔导演
居然可以拍出这样一部纯西片
而之后的《冰风暴》更是让人嗔目结舌
“水门”信任危机
越战余伤
性解放运动……李安不仅忠实还原了70年代美国的时代氛围
还细致入微地带出了每个美国人潜藏的焦虑情绪
连美国人看过《冰风暴》之后都要说：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李安比我们还要了解美国
这样的评价看似是他者的褒奖
实则映衬了李安的一个尴尬身份——异乡人
对于美国人来说
他是移民者
无法被归类的身份
让李安始终处于文化漩涡之中
也修成了他兼备东方隐忍和西方抗争的性格
而这种性格在他作品里体现最明显的莫过于那部《卧虎藏龙》
《卧虎藏龙》虽是部武侠片
却少了传统意义上的凌厉打戏
李安的江湖狭义里没有豪情壮志
有的只是落寞孤寂
像武当山的层层雾瘴
江南的重重竹海
李慕白和俞秀莲固守旧规
隐忍自己真实情绪
放不下江湖
也放不过自己
玉娇龙和小虎要快意江湖
拼的是荡气回肠的绝世浪漫
江湖恩怨
人心情仇
东西方交融的复杂情绪都汇在了每个人物的魂里
李慕白表露了心意
玉娇龙解脱了自己
每个人最终的归宿既让东方人看到了缱绻痴意
也让西方人看到了自由躁动
最终
《卧虎藏龙》获得了十项奥斯卡提名
捧得最佳外语片等四项重量级奖项
李安将华语电影带上了一个新境界
叁|争议《断背山》《色·戒》《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 人人都说李安温顺
少有人在意过他的叛逆
如果说《冰风暴》里大胆的换妻游戏是最早的开端
那《断背山》就是最惊世骇俗的一次反叛
当年的李安用澄澈透明的故事温暖人心
让所有人记住了衬衣包裹衬衣的隐晦柔情
更让断背山三个字成为了一个文化符号
但当时从李安到主演
《断背山》所承受的舆论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无独有偶
如此铺天盖地的问责在2007年再次上演
时隔七年再次执导华语片的李安不做武侠梦
反而念起了红灯酒绿的老上海
《色·戒》这个令人无限唏嘘的爱情故事是李安自言用情最深的作品
当年因入戏太深
再加上制作过程困难重重
李安几度崩溃
后来李安远赴法罗岛去探望自己的精神导师英格玛·伯格曼
见到大师的那一刻
李安卸下所有包袱
如一个孩子般痛哭
英格玛·伯格曼
著名瑞典导演
现代电影“教父”
“作者电影”最典型、最卓越的代表
其作品影响了许多导演
这其中的代表人物有法国“新浪潮”导演吕克·戈达尔和伍迪·艾伦
伍迪·艾伦曾说：“自从电影被发明出来之后
英格玛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艺术家
”很多人把《色·戒》当作纯粹情色片来看
这样未免有些可惜
虽然这是一个飘零女子与薄情汉奸的故事
但男欢女爱只是皮
更多的人性与欲望的纠葛藏在每一个细节中
有人爱李安
爱的就是他电影里对于人性的琢磨
这是李安擅长的
也是李安想要的：“我希望在搅动人心上面有一些作用
搅动之后
我希望有一点平抚的作用在里面
“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颠覆了李安
正是这部电影将李安逼上了技术的不归路
小孩、动物、水
电影界公认最难拍的三要素全部汇集在了这部电影里
男孩和孟加拉虎之间的僵持对峙
恐惧求生的博弈在李安的镜头下依旧动人
但更让人称赞的是他营造出的那片斑斓诡异的海上时空
这部被称为“绝不可能拍成电影“的小说成功在李安的手下活了过来
世界影坛称赞：“当世界都以为电影已经老去的时候
这部电影则证明电影刚刚被发明
”体验过高帧率的李安再也回不去24帧的传统影像世界了
他宣布自己下一部作品将采用120帧+4K+3D
这个被业界当作“天方夜谭”的电影技术
自那一刻起
李安的命运彻底发生了变化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杀青后
安叔抱着主演少年痛哭《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并未将战争反思当主调
而是从一个19岁少年的内心出发
讲述伊拉克战争对美国人的影响
但显然这次故事不是讨论的重头戏
120帧成为了焦点
有挖苦
也有赞誉
只不过前者明显要比后者多
唯有《洛杉矶时报》留下了句颇中肯的评价：“不管你对‘比利·林恩‘的评价如何
有一点是一致的
我们可以肯定
不会再有第二个李安
一个在中美文化中自由游走的导演
他的名字在好莱坞变成了多才多艺的简称
“李安带着他领先业界15年的技术站在电影的街口踟蹰犹豫
继续做故事型导演
还是再拼一把？电影里
比利决定回到战争
因为那里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
现实中
李安决定继续投身于120帧的伟业
因为他觉得回到电影才是最安全的
但一切并没有李安想象的那般好
3年前
李安为自己许下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以后120帧会发展起来
不要还是自己一个人
结果愿望落空
这条路上还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李安
李安在《双子杀手》更是豁出去了
除了120帧+4K+3D
他还加了一个更难的挑战：史上第一个人100%特效处理的真人角色
这项技术的有多复杂我就不再赘述了
我仅作为普通的观众来说
李安说的没错
高帧率的电影果然会打开你电影新世界的大门
刺激的打斗
复杂情绪的流露
《双子杀手》让我看到了最美的表演——人脸
生硬的情绪会立马露怯
唯有真正的投入才能让将故事魅力通过演技迸发出来
这对于演员的要求极其苛刻
没有深厚的演技功底根本无法驾驭的了
好在李安选择了史皇
最美的表演是人脸
最难走进的地方是人心
这次《双子杀手》的一边倒的差评主要还是抨击故事的扁平
剧情老套这一点无法为李安开脱
可以说李安这次选择了一个明显不匹配自己水准的故事
”技术可以将故事带进现实
人们总谈论技术
把它看作奇观
但技术应该服务剧情和戏剧性
我想透过技术好好表达这个有关人性的故事
“李安想用一部电影同时承载技术性的未来
以及人性哲思
一部2个小时的电影里完成这一切
实在太难了
于是李安削弱了故事
加强了技术比重
这一点会引发怎样的争议
我想李安不会不知道
他这样急于向外界展示技术的魅力
只因他早早预见到了电影的僵化：”电影已经很久没有改革了“自《阿凡达》之后
3D虽掀起了一阵风潮
但其实并无实质性的进步
反而让3D越来越沦为一个圈钱的噱头
在电影不断被流媒体挤压的今天
市场对3D是敷衍潦草的
对120帧是冷漠旁观的
卡神的《阿凡达2》推迟到2021年上映我并不想用惋惜、遗憾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李安的新作
这是不公平的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上映前
李安曾说：“这就是电影该有的样子
你们可以骂我
但技术是无辜的
”但我却想说
不要骂李安
也不要骂技术电影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一方应该背负骂名
这
是时代先锋者必然要承受的委屈
尾声《十三邀》里许知远问李安
希望自己可以留给影史怎样的印象
李安回答：“拍电影蛮努力的一个人吧
”对于天分
李安从来都是谦让
而唯有努力二字
他死抓不放
马上就要迎来自己导演生涯的第30年
李安仍旧像个赤忱的少年
保持着对电影的好奇
用努力来践行自己的梦想
他像《推手》里来回推拉打太极的老朱
耗尽一生在寻微妙的平衡点；像《卧虎藏龙》里交不出青冥剑的李慕白
走不出江湖；更像《色·戒》里把握不住时局
放任自己跟着感情走的王佳芝……李安的每一部电影里都有他的影子
他的电影都是基于其人生阶段的一次回望
所以《双子杀手》的出现并非偶然
我们不能单单因为一部《双子杀手》就对李安今后的作品草率定论
也不要因此轻浮的驳斥 120帧的无用
因为
我们都站在时代的后方
要知道
当一个标志性的东西被纳入大众视野时
其解读永远都是带着仰视视角的
这种视角难免会招来惶恐非议
说句俗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相信李安
因为他早已证明过了
参考资料：1.《十年一觉电影梦》2.《十三邀》2016.11.223.《李安 心中的卧虎》 For 柴静《看见》 （《双子杀手》正在热映
电影见仁见智
大家不要被风向评分带跑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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