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剧情电影《危楼愚夫》
于2014年上映
由尤里·贝科夫导演
尤里·贝科夫 尤里·贝科夫编剧
影片讲述了管道工接到报告说某个住满底层群众的筒子楼水管崩裂
去勘察时发现大楼豆腐渣工程即将在24小时内倒塌
于是通过母亲好友联系到女镇长
女镇长和手下考虑了自身利益
又经扶植女镇长上位的经济操手怂恿
大家决定放弃转移大楼中的820名住客并暗中杀害了两个头头当做替罪羊
其中被杀的负责建筑的头临死替管道工求了情
允许他闭嘴带着家人远走他乡
管道工心中良心未死
不听父母即妻子的劝告执意去救人
天微微亮他到了大楼前
挨家挨户去通告
大家惊恐的下了楼
并没有等待多久
躁动的人群在人渣的带动下开始对他“散布流言”产生不满
围殴了他一顿回到大楼
冰天雪地
受伤的管道工蜷缩在楼前的地上
导演： 尤里·贝科夫 编剧： 尤里·贝科夫 尤里·贝科夫 上映日期：2014年12月11日俄罗斯 假如他的墓碑上有墓志铭
大概可以这样写：不要忘记告诉活着的人们
有一个傻傻的管道工因为太爱他们而被杀掉
在某种社会环境下
善良地活着
约摸有两种状态
一是发现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觉得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会但又不愿意随波逐流
所以尽量和别人的生活保持距离
所谓独善其身
甚或超凡脱俗
二是发现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想尽办法试图改变这个社会
时常有令人不解之举
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是别人眼中的傻子甚至神经病
故事里的管道工
大概就是属于后者
影片中关于旁人说他是个傻子的片段曾反复现
首先是他母亲
理由是他和他的父亲一样
坚决服从自己的意志
即使自己一直生活在困窘里
也从不因此做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
比如和别人一样把公共财产拿回家
另一方面
只要是他们认为对的事情
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会认真完成
比如一次次修理楼下那张被人为破坏的椅子
这个母亲眼中的傻子
在某一个晚上
碰上了一件他认为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发现自己修理管道的那栋楼
已到了濒临坍塌的边缘
而里面
一共住着八百多个人
这个傻子通过自己的建筑学知识一翻计算后
认为这栋楼将在24小时内倒塌
无论如何
他不允许自己置身事外
袖手旁观
他以为只要把事故报告给当局便能顺利得到解决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惊心动魄
疏散住户需要的住房
他们没有
安置居民需要的物资
他们没有
政府的储备资金
早已被各部门的高官们瓜分殆尽
在突如其来的事故报告面前
那些正沉醉在名利场的大人物从开始的相互抱怨
相互指责
到最后上升为不择手段的政治斗争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当它什么也没有发生
杀人灭口
掩盖事实对他们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关键时刻还是这招看家本领最好用
在自己的切身利益面前
同志可以随时变成敌人予以肉体消灭
又何谈那危楼里被他们视为垃圾的八百多条生命?不幸卷入其中的管道工
几乎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陪葬品
瞬间逆转的剧情几乎让他简单的大脑处于停滞状态
那个在临死前突然良心发现的房管局官员
为管道工求了个情
救了他一命
而被眼前的一切吓懵了的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直奇怪
对管道工从来没有好感
甚至抱怨他多管闲事的那个老头
为什么会在临死前替他求情?难道只是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又或是在那个生与死的刹那
眼前这个脑袋只有一根筋的年轻人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死里逃生的管道工
缓过气之后
竟然没有选择逃亡
而是不顾自己的性命
撇下妻儿决定留下来疏散危楼里的住户
决定去留的过程让人无比动容
首先是他与妻儿的诀别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围观
你却非得去救人?为什么你明知道留下来救人就得面临死亡
你还是要去救人? 你的妻儿和那些陌生人相比
孰轻孰重?你生活在什么世界?管道工用那个寒冷的冬夜里最悲观的一句话回答了妻子：我们像猪一样活着
像猪一样死去
因为我们从来不曾在乎过任何人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
然后是和父母的诀别
本来一直支持他的父亲——他母亲口中的另一个傻子
此刻也反对他赌上性命去做傻事
“你想帮助和拯救人们的生命
而他们却几乎杀了你
”“留下来吧
儿子
这周围的事情从未发生改变
从未
”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岁月的深沉与沧桑
那是一个男人与命运打拼过的痕迹
也是一个民族在艰难困苦中匍匐挣扎留下的印记
也许是儿子的遭遇让这位老人想起了过去
自己的过去
这里的过去
这个国家的过去
是的
就在你以为一切黑暗都已成为过去
往日的伤痛已渐渐退去
光明将照亮每个人的生活时
那些残存在旧社会里腐朽丑恶的怪兽借着新时代的血液像吸血鬼一样紧紧吸食着人们的身体和灵魂
不动声色地把整个社会拖向堕落的深渊
这种感觉对老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
就像突然获悉儿子身处险境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恐
仿佛那些面容僵冷
手段残忍的秘密警察在下一秒就可能推门而入一样
而你
只能和以前那样
束手就擒
坐以待毙
然而
管道工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父母
义无反顾地回到那栋即将倒塌的危楼
逐家逐户把人们从睡梦中叫醒
站在已经倾斜的楼顶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
沿着脸庞缓缓流下
这漫长的一夜
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只是一切都恍如隔世
楼下
是一张张茫然不安的脸孔
有人怀疑
有人抱怨
人群开始出现骚动
管道工试图向人们解释并劝离他们
然而
没有人理会他
一个沉迷于酒精与家暴的大汉一拳击在他身上
众人一哄而上
一顿拳打脚踢后
转身回家
镜头从逐渐散去的人群上空抽离
最终定格在蜷缩成一团的管道工身上
低沉而颓废的音乐再次响起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切都没有改变
有时候
清醒而善良地活着真的会让人变得很傻很天真
因为他是如此善良
所以总是很容易低估那些人的冷漠与麻木
他们或是不顾一切
不择手段
以权力与金钱为目标
对他人的生命与所受的痛苦无动于衷；或是如碌碌蝼蚁般苟且偷生
如惶惶野犬般行尸走肉
不明白自己的利益在哪里
不关心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你想凭自己的一已之力
甚至愿意献出生命去改变他们
挽救他们
到最后却悲哀地发现
无论你怎么努力
你在他们眼里
只不过是一个无事生非
传播负能量的笨蛋而已
所以有时候
清醒而善良地活着是一件痛苦的事
因为它常常让一个人对那片土地和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爱得深沉
却让这深沉的爱
无处安放
也许有人会说
这是一部没有结局的电影
那栋楼究竟有没有倒塌?管道工的命运将会如何? 其实
这些对于这部电影来说都不再重要
可怜的管道工在人们对他拳脚相加时就已经死掉
即使他的身体仍有余温
但他的灵魂
他的信念已经被他想拯救的人们亲手扼杀
这对于他
比死还难受
当那些手中持枪的权力机器想剥夺他的生命时
他的理想让他生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
但是
当他的理想被人们一拳击碎并践踏成烂泥时
他连再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那栋楼
导演早已告诉我们
它即将倒塌
只是它的倒塌将是另一个故事
也许
在那个故事里
死去的管道工能光荣地得到平反
并追认为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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