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家庭/剧情电影《爸妈不在家》
于2013年上映
由陈哲艺导演
陈哲艺编剧
影片讲述了在1997年经济逆境之下
很多家庭为了生计疲于奔命
爸妈不在家
孩子交托家佣照顾的情况极之普遍
顽皮捣蛋的小孩家乐也不例外
爸爸为保住饭碗心力交瘁
怀孕的妈妈每天为公事和家事两头忙亦分身乏术
唯有雇用菲佣泰莉来打理家务和照顾儿子
家乐一开始对于泰莉非常抗拒
不听话之余更会用尽方法欺负她
弄得家无宁日
泰莉的出现令这个问题多多的家庭泛起更多涌浪
双亲为口奔驰完全无暇关顾儿子
女佣泰莉面对顽劣少主却以无比耐性悉心照料
被爸妈忽视的家乐与泰莉由冲突、生疏
逐渐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年纪小小的家乐也不知不觉对泰莉产生很多情感的依赖
一场金融风暴改变了这个家庭
而一场慢慢形成的家庭风暴
亦悄悄笼罩着这个家……
所谓“亲人”
一啼一笑
彼此相和答；一痛一痒
彼此相体念
人互喜以所亲者之喜
其喜弥扬；人互悲
以所亲者之悲
悲而不伤
盖得心理共鸣
衷情发舒合于生命交融活泼之理
——梁漱溟 《爸妈不在家》中有个场景
《喜宴》和《一一》的即视感很强
家乐跟着父母去参加外婆的生日宴会
席间那种对于中国家庭伦理和人情世故的展现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生活体验
新加坡虽然文化多元、华洋混杂
然而华语观众在观看这部家庭片时却不会存在隔膜
因为“家”从来就是我们重要的情感纽带和精神寄托
中国老话说：“国之本为家”、“积家而成国”
本片正是试图通过一个普通中产家庭的日常琐碎让观众一窥经济危机下新加坡的社会状况
片名《爸妈不在家》取得极好
至少有两层含义
其一
家乐的爸妈明明在家
但是等于不在
父母和子女的关系
形骸上虽然日益相依
神魂间却是两相隔离
家乐为什么叛逆？很重要的原因是父母都要忙于工作
妈妈没法兼顾家政
影片开始带便当回来的小细节说明了这个问题
其二
菲佣Terry外出打工
对她的孩子而言
爸妈同样也不在家
她弥补了家乐这一家的某种“空缺”
却要以脱离自己的家庭为代价
一个中产家庭要请一个菲佣
这看似无足轻重的举动中其实隐藏了重大的伦理问题
梁漱溟先生在《中国文化要义》一书中曾强调：“伦理始于家庭
而不止于家庭
”又说“所谓伦理者无他义
就是要人认清人生相关系之理
而于彼此相关系中
互以对方为重而已
”Terry来到这个家庭之初
并未受到足够的尊重
她被女主人要求交出护照
晚上睡在家乐的脚边、打电话要到楼下公用电话亭......但是随着Terry慢慢融入这个家庭
妈妈的主政地位也开始受到威胁
家乐开始只喜欢吃Terry做的饭菜
家乐爸爸在楼道吸烟和Terry有了共同的秘密
甚至家乐在学校打架
Terry以家长的身份去见校长......参加家乐外婆的生日宴会时
Terry没有座位单独坐在外面
但家乐跑出来给她送鱼翅吃
这时候家乐妈妈在远景处和两人形成了一个三角构图
将三人之间的矛盾关系视觉化
直到一家人去祭拜爷爷
推车的小细节
直接将家乐妈妈排除在了这个家庭之外
这些无疑都是经济压力直接导致家庭伦理受到冲击的明证
面对经济危机
宗教并不能在这个家庭中起到任何帮助
因为他们本来就缺乏坚定的信仰
Terry初来时做餐前祷告
家乐一家并不介意
家乐一家祭祖
Terry也不介意上香祭拜
本来
华人的宗教观念多是实用主义的
“成功学”更不是救世主
家乐妈妈在经济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心力交瘁了
报了一个成功学课程
结果当然是只能收获一场骗局
而那句“希望在于自己”的洗脑口号分明带着尖锐的反讽
也不要期待奇迹
家乐最后寄望于买彩票中奖挽留Terry
奇迹当然也没有发生
当Terry最终离开时
家乐剪了她一缕头发
他超越血缘之外的母性依赖被妈妈一巴掌切断了
而怀孕已久的家乐妈妈又给家乐生了个弟弟
她原是想生女儿的
但她最终还是生了个儿子
这是否可以看做某种对于中国传统延续性的挑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对于家乐而言
这个新生儿就像是自己想要留下的Chick hatching
它不再是供自己玩乐的电子鸡
而是有血有肉有生命
当然
家乐会记得Terry的话
好好照顾他/它
林家乐也许就在此间不知不觉长大了
而华人千万家庭伦理的崩溃与重构
却依然在继续
羽轩 2014.09.09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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