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剧情/犯罪电影《边境风云》
于2012年上映
由程耳导演
程耳编剧
影片讲述了中缅两国边境毒品交易肆虐
云南小镇的缉毒警察无意中由杀手查到一条重大贩毒罪案线索
而一切迹象皆指向黑帮老大
而此时
孙红雷因帮派斗争被属下背叛遭遇活埋
他年轻的妻子 义无反顾陪丈夫共赴死路
上天是否成全他们？ 时光回溯十余年
前任黑帮老大带着亲信孙红雷进行毒品交易
交易失败
孙红雷挟制牙医年幼的女儿为人质
逃回缅甸
孙红雷抚养小女孩长大
两人结为夫妇
长大的女孩拒绝了父亲的召唤
执意跟随已被警方监控的孙红雷
警察的追捕、黑帮的追杀、爱人父亲的怨恨...重围下孙红雷能否顺利干完最后一票
带着王珞丹绝境求生
迈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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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部片找来看了
看完之后
很后悔当时没有去电影院
当时去了影院的同志们
不得不说
你们赚到了
《边境风云》编剧导演都是程耳
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部作者电影
程耳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为观众所熟知
用搜狗打字的时候都没有直接出现他的词条
所以不难想见
《边》一片并没有在市场产生很大的反响
程耳固然在这部电影中显露了他的才气与能力
但是路漫漫修远
未来的路还有的走
程耳之前只有一部短片和一部长片
长片处女作《第三个人》贬大于褒
并且内容与同期上映的《寄生人》撞车
这部《边境风云》也并不是惊为天人
超凡脱俗
而是相比于整体污浊不堪的国内电影整体素质
尤其是中小成本电影几乎成为了劣质作品的沼泽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
《边境风云》就显出了它的可贵与难得
一. 昆汀·塔伦蒂诺的门徒 《边》一片对于昆汀的招牌作品《低俗小说》和《无耻混蛋》的模仿十分明显
四个章节的分段结构是直接从《无耻混蛋》搬过来的
而整个剧作结构则是《低俗小说》的简化版
国内影片对于叙事手段鲜有新的尝试与探索
宁浩的《疯狂的石头》昙花一现
在《疯狂的赛车》再次消费之后
放弃原有路数转向单线线性叙事的《黄金大劫案》（这中间还有一部被中断的《无人区》
稍后再谈）
2007年的《太阳照常升起》是姜文的一次完全自我的表述
但是张扬的结果是票房的惨败和大众媒体铺天盖地的批评
李玉的《二次曝光》可能也是非线性叙事
但没看过
就不多说了
这次的《边境风云》
在大众媒体的评论中一样是毁誉参半
毁就毁在它的叙事手段上
故弄玄虚
混乱不清等等类似的评论基本上是部分媒体的口径
平心而论
《边》的叙事结构是非常清晰的
它所做的只是对于一个线性发展的故事进行简单的拆解和重新拼贴
下面对于叙事做一个简单的分析
尽量做到不剧透
《边》有两条叙事线索
第一条是孙红雷饰演的毒枭和王珞丹饰演的女孩儿
第二条是张默饰演的警察和杨坤饰演的毒贩
连接两条线索的是杨坤饰演的毒贩
两条线索都各分为两段
交替叙述
最后合流
也就组成了影片的四段章节
玩的若干小花哨也仅仅是把第一条线索的中间段落放在了片头
并在最终结局之后进行了短暂的倒叙
即使这样
导演依然怕观众看不懂
在第二条线索的第二段开始处加入了线索二的第一段的闪回
所以
《边》的叙事结构谈不上复杂
观众的观影习惯实在被简单粗暴的线性叙事给惯坏了
目前
国内的电影市场依旧停留在最低保障的娱乐性上
基本没有其他追求
像北美和欧洲电影市场上的艺术电影院线对于国内来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憧憬
当贾樟柯发言要融资建立起国内的艺术电影院线的时候
恍然间就像是冲向风车的唐吉坷德
但贾樟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理想主义者
因此
希望他能成功
扯远了
以上的言论并没有对观众群体批评的意思
因为电影市场的发展和电影类型的多元化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观众对于不同类型的电影接受也需要过程
二.让-皮埃尔·梅尔维尔的沉默 虽说《边》在结构上是模仿昆汀
但是在意境上绝对和昆汀的话唠式电影不是一个路数
它的气质很像是法国黑色电影
沉默的阿兰德龙
沉默的梅尔维尔
沉默是金
放在犯罪电影里是标准的金科玉律
约翰·韦恩板着张脸
丹尼尔·布朗森板着张脸
阿兰德龙一句废话都不说
终结者没有表情
北野武和史泰龙干脆就是面瘫
叨逼叨说个不停只适合昆汀这种公认的痞子
《边》充分贯彻了这条真理
大毒枭孙红雷很沉默
人质女孩很沉默
一群警察都很沉默
人质她爸也沉默
变态杀手杨坤更沉默
角色的集体沉默带来了影片安静稳练的气质
同时
大量的依靠动作和神态传达信息
推动剧情
相比于通常的依靠对话推动剧情
更能显示编导的功力
剧情的张力同时被增强
整个影片的色调一如惯常的国产电影
偏墨绿色
色调和电影的氛围非常吻合
就像《无间道》偏蓝
贴合其都市中的宿命氛围；《放逐》偏黄
贴合它沧桑的美感和南美洲魔幻的情调（《放逐》最初计划在古巴拍摄）
《边》虽然是黑色犯罪题材
但是绿调贴合了它沉默内敛的气质
影片给人的感受也变得绵远悠长
《边》中有很多被精心设计过的剧情细节
例如
张默顺着钥匙的线索找到了卡车轮胎
与杨坤相遇；孙红雷看着倪大红装了窃听器的鞋表情复杂；张默脱下鞋放在杨坤门前
诈死
这些丰富的细节填充在影片的各个段落
让观影过程变得有推理和解密的快感
梅尔维尔的《独行杀手》中安装窃听器的段落让人记忆犹新
整个过程依靠动作推进
《边》也算是继承了黑色电影的优良传统
但是
张默饰演的警察有一个话唠的妹妹
杨坤用塑料薄膜封住其脸
将其窒息
也算是让她闭嘴吧
还有一处
张默的上司心生悔意的对话
也是对于整体影片氛围的破坏
三.2分38秒的《教父》 《教父》当然是犯罪类影片的圭臬
后来者对其的模仿和借鉴不可胜数
《边》在51：26——54:04一个片段
对于《教父》的学习很不错
开始
特写不断逼近孙红雷的脸
诵经声插入
之后是孙红雷枪杀老大
心腹设局屠杀
佛教仪式之间交叉剪辑
并且在52:25配乐响起
先是节奏强烈、充满力量感的鼓点
之后高亢激昂
最后舒缓悠长
向下一个片段过度
剪辑配合着配乐
从凌厉到平和
频率逐渐放缓
宗教是黑色电影烘托气氛的神兵利器
吴宇森在电影里总要弄个教堂
香港黑帮片都要拜拜关二爷
《无间道3》一开篇就去拜佛
《黑社会》里的洪门结拜仪式宗教氛围浓烈
《边》故事背景设在中缅边境
缅甸佛教盛行
因此有什么用什么
《边》将《教父》中的基督礼拜变成了南传佛教仪式
伴随着屠杀与登基
新一代大哥上位
路数都是一样的
电影的配乐为影片增色不少
配乐由陈伟伦操刀
关于陈伟伦
详见这里
http://baike.baidu.com/view/2517083.htm 第一章“狗”
有一段女声合唱左小祖咒的《忧伤的老板》
想来与陈伟伦与左小诅咒的密切关系不可分割
而张默的妹妹与另一个女生在合唱团前面打架
后面的众人视若无睹
继续唱歌
左小祖咒的歌本身就有怪诞之气
在加上这突然的暴力和不符合逻辑的场景
在整体忧郁的气氛下
这一幕的怪异还是突兀的
四.用俗套拯救俗套 《边》的内容是很老套的
金盆洗手的毒枭
大叔与萝莉的搭配
人质的斯德哥尔摩情结
冷酷的杀手
执着的警察
这些都是被嚼的只剩渣的题材与设置
因此
《边》很像是将这些元素搭配到一起的拼盘
在加上其叙事结构
这种拼凑的感觉更明显
但拼凑也不是什么坏事
故事讲圆了是关键
只要你看一下《边境风云》的宣传海报和角色配置
基本上在第一时间就很自然地扣上烂片的帽子
千年不变的黑社会孙红雷
演啥都是一个样的王珞丹
爱摆造型的张默
还有风头正劲的三十二郎
很多时候
人只要被打破惯常期待
有些惊喜
就很容易对这个为他带来惊喜的事物心存好感
《边境风云》就是这样
这种演员搭配给人的第一印象
是这肯定是一部主打孙和王的莱昂式的电影
但是
影片偏偏不把明星当明星用
各个演员间戏份几乎平均
演员有残缺的表演也被精心设计的叙事结构和出色的配乐所弥补
最后
观者基本只会记得角色悲剧的命运和绵延忧伤的氛围
演员本身真正成了为电影服务的一个符号
这种符号化在片中也得到了加强
所有角色都没有名字
观众是通过他们的行为为他们进行分类和命名
在角色海报中提到的各角色的名字
可能只存在于剧本中
其中
孙红雷的代号是一个数字
但到了影片中连这个数字代号也没有了
这是非常好的设计
人物没有姓名
只有符号
让观众不得不将演员与角色合二为一
通过观众完成角色的塑造
影片最后
孙红雷佯装射杀倪大红
被埋伏好的警察击毙
悲剧的命运在这里被渲染到最高潮
同时
这也是整部影片最俗的片段
不得不说
这个结尾拉低了整个影片的档次
而这
是结构和配乐所弥补不了的
五.暴力的命运 在当下的国内环境
拍摄犯罪题材电影是一个很担风险的事情
这风险不是来自于市场
而是来自审查制度
《无间道》被篡改的结局
《黑社会》被整改成《龙城岁月》
还有《放逐》里的卧底
《文雀》和《夺命金》最后的自首
都让人像吃猪大肠嚼出了大便一样无奈与恶心
国内对于道德正确有着严苛而野蛮的要求
而这种苛刻
像套在每个电影创作者头上的紧箍咒一样
所以
曹保平的《光荣的愤怒》里有一个从天而降的警察
就是对这种道德正确的妥协之后的揶揄
犯罪题材在面对国内审查制度时如何功成身退？这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宁浩的《无人区》就是因为全片没有一个正面角色
犯了道德正确的忌讳
导致一直被封杀到现在
“严格的审查制度是对创作者更高的要求”
这种说辞只能让人叩拜之后发出一声的苦笑
今年内
国内诞生了两部犯罪题材的出色的影片
一部是本文所说的《边境风云》
一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夺得金狮奖的《人山人海》
《人山人海》打了个擦边球
巧妙的混淆了的道德的界限
并且没有违背道德正确的最高宗旨
虽然其最后上映必然是经过了一番删删改改和讨价还价
但毕竟
还是以一个不错的品相与国内观众见面了
《边境风云》不像《人山人海》一般深入到国内的现实生活中
更像是一个寓言小品
所以
既然所有人约定俗成电影的内容不是真的
那么对于它的道德要求就可以降低一些
片中出现了黑帮篡权和射杀警察的桥段
但是
正如那个俗得要命的结局一样
影片依旧要符合道德正确的原则
犯罪者必须得到惩罚
剩下的事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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