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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解说文案_浪漫英雄,悲壮豪侠——《让子弹飞》观后

时间:2024-05-08 05:38:11 上传:异魂梦 字数:5793 字

中国喜剧/动作电影《让子弹飞》

于2010年上映

由姜文导演

述平 姜文 编剧

影片讲述了八匹纯血高头白马四蹄翻飞

车轮与铁轨撞击隆隆作响

两节火车正以“马拉火车”的梦幻奇景奔腾在南部中国的崇山峻岭之间

火车车头的烟囱里蒸汽蒸腾而上

不过这蒸汽的来源其实是车厢内巨大的火锅

火锅旁围坐着买官上任的老汤

以及他的夫人和师爷

志满意得的老汤不知道

一场危机正在等待着他

他们的命运也将从此改变……

就在老汤等人在火车内饮酒作乐之时

绿林侠匪张牧之率领众兄弟们埋伏在山谷两侧

几声枪响划破天际

随着张牧之“让子弹飞一会儿”的话音落下

一场让人眼花缭乱的劫案就此展开

火车腾空而起跌落水中

老汤和夫人成了张牧之阶下囚

为求保得性命

老汤灵机一动谎称自己是师爷

和张牧之踏上了进城当官的县长之路

张牧之从麻匪摇身一变化名清官马邦德上任鹅城

而他和老汤之间的关系也从生死宿敌变搭档

上任鹅城

张牧之踌躇满志;而镇守鹅城的恶霸黄四郎

则虎视眈眈

号称南国一霸的黄四郎

靠走私军火和贩卖华工起家

在军阀割据的年代里权倾一方

他门客云集、拥兵自重;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独孤求败的黄四郎对这个胆敢买官上任的“马邦德”充满兴趣

他以为此人不过又是一个只来掠夺钱财的草包

全然不知马的真实身份竟是悍匪张牧之

心怀鬼胎的“师爷”老汤则在权衡着张牧之和黄四郎之间

谁才会赢到最后

原本只想捞些实利的张牧之

上任鹅城之后却雄心百倍

黄四郎及其乡党欺男霸女的所作所为

激起了张牧之从未泯灭的救国救民热情

他白天是福尔摩斯般的清官

审冤断案;晚上是罗宾汉式的悍匪

劫富济贫

此番种种举动当然触犯了黄四郎的利益

两种势力在鹅城水火不容

刀锋相见

两边连番使出美人计、双簧计、空城计等种种计策

双方你来我往斗智斗勇

一桩桩命案在鹅城接连发生

火拼械斗也不断升级……

充满诱惑和欲望的鹅城

宛如北洋时期烽火连天中国的缩影

绿林侠匪张牧之和南国一霸黄四郎的争斗高潮迭起

悬念丛生;通天大骗老汤的选择也不停左右胜负的天平

在他们争斗的过程中

贩夫走卒、青楼鼓女、莽汉说客一一登场

激烈的枪战之中穿插着感人至深的乱世儿女情长

艳阳楼花姐和县长夫人乱世红颜的命运让人扼腕叹息

在一系列的惨烈的牺牲和焦灼的对峙之后

张牧之终于迎来了和黄四郎血脉贲张的大决战!

英雄的传说总是被人传颂

而曲终人散之后

张牧之才明白了自己最终需要的是什么……

对于《让子弹飞》中散发的强大气场

自己不喝二两根本没法写

我们一直在说什么软实力、自信心、有尊严之类的愿景

但对于一个受儒家文化影响极深、擅用中庸之道、主张集体主义的群体来讲

这些也就想想罢了

在这种文化环境下熏陶出来的文化作品

烂的就不提了

也不值一提

所谓好的

要么跪着把钱挣了

要么站着无人问津

看美国大片中的英雄

无论是西部牛仔还是超人

他们无所畏惧

坚定自己的信条

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

人们对其的崇拜度爆表

反观拥有五千年文明的东方大国

貌似没有一部文化作品是成功刻画一位集实力、魄力、毅力、领导力于一身几乎完美的英雄式人物

他可以落魄

可以边缘化

可以不光明

但他身上一定有一种气质

这种气质在自信至上

自负之下

用黄四郎的话说就是——霸气外露

感谢姜文塑造的张牧之

他正是可以点燃我们心中那股刚烈之火的英雄

然而

“人们不愿意相信

一个土匪的名字叫牧之;人们更愿意相信叫麻子;人们特别愿意相信

他的脸上应该他妈长着麻子

”人们不知道的是

张牧之不是简单的土匪

黄四郎也不是简单的恶霸

张牧之和黄四郎

甚至可以说是“同根生”

是当时巨大的时代变革加上不同的人生理念让他们在二十年后

一个成为土匪

一个当了老爷

因此要分析张牧之和黄四郎的背景

还要根据电影中抛出来的几个事件节点来入手

另外电影中的时间是矛盾的

这一点在对事件进行梳理之后便知

一切还要从张牧之从讲武堂出来那年说起

既然张牧之从讲武堂出来之后追随蔡锷

那根据蔡锷生平可知

张牧之进修于1909年创办被称为“黄埔军校摇篮”的云南陆军讲武堂

1911年2月蔡锷初调云南

任云南都督

就是此时17岁的张牧之给蔡锷做手枪队长

但马邦德委任状中所标时间却是“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也就是1919年8月28日

电影中的张牧之显然不是一个25岁的青年

而且在鸿门宴中

黄四郎说二十年前他与张牧之有过一面之缘

二十年前张牧之才5岁

更不可能是这样

这就是电影中出现的时间矛盾

《让子弹飞》改编自马识途长篇小说《夜潭十记》中的《盗官记》

而《盗官记》中故事的发生时间是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

也就是大约在1930年

姜文在电影里将时间推前了大约10年

所以就跟其他的时间点连不通了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时间梳理电影中隐喻的故事线

就会发现张牧之和黄四郎之前的秘密

1909年

15岁的张牧之进入云南讲武堂学习

1911年蔡锷任云南都督

17岁的张牧之给其做手枪队长

同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

蔡锷为响应武昌起义

发动昆明重九起义

成立云南军政府

蔡锷任临时革命总司令

而担任云南军政府参谋部第一部部长的人

就是黄四郎所说的“刘都统”刘存厚

两人共同参加昆明重九起义后

蔡锷辗转北京、天津、日本、台湾、香港、越南

抵达昆明

集中民主革命志士

护国讨袁;刘存厚则离开云南转投四川都督尹昌衡

1916年泸州会战爆发

蔡锷率护国军抵达四川

刘存厚支持护国军

支援了蔡锷进攻四川的护国军第一军

蔡锷击溃袁世凯部队

袁世凯死后

7月6日

黎元洪任命蔡锷任四川督军兼省长;8月

经蔡锷推荐

刘存厚任川军第一军军长

然而此时蔡锷病情恶化

于9月东渡日本治病

11月8日去世

张牧之就是此时回国

浪迹江湖

另一边刘存厚夺取四川省统治权

1917年12月任四川督军

黄四郎正是这时候在四川扎住脚跟

按照原著中的时间

《让子弹飞》说的应该是1930年的事情

鸿门宴上

黄四郎说二十年前与张牧之的一面之缘

就是1911年的昆明重九起义

电影中从介错人与黛玉晴雯子两件事中也可以看出

两人对日本文化极为了解

恰好蔡锷与刘存厚都曾留学日本

因此他们的背景就是张牧之追随蔡锷

黄四郎追随刘存厚

两人皆为革命者

这也可以解释黄四郎为什么会有辛亥革命中使用的那种地雷

看到这里

就不难理解在电影最后

面对黄四郎五代家产被张牧之一举拿下的场景

两人却能悠然地在一起抽烟聊天

黄四郎问张牧之的第一句话就是“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让观众在恍惚间产生错觉

像是老友重逢后却又不得不马上分别

如此心境和气量

不可能是土匪和恶霸做的事

曾同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革命人

无奈时代沧桑巨变

一个占城为霸

一个落草为寇

看似平行的人生轨迹阴差阳错地交织在鹅城

一山不容二虎

经过一番杀人诛心的腥风血雨

到如今就是我们看到的胜者王与败者寇之间的惺惺相惜

在部队中

军事首长的性格和气质可以影响全军

更不用说在首长旁边耳濡目染的跟随者

更可以继承军事首长的灵魂与精神

也就是说

从蔡锷与刘存厚的为人便可窥张牧之与黄四郎的为人

蔡锷乃梁启超的学生

无论是孙中山、袁世凯

还是梁启超、康有为

对蔡锷的评价极高

蔡锷稳重干练

怀有满腔热血

忠诚爱国

就任云南都督后

积极更新人事

革除弊政

整顿财政

裁减军队

兴办教育

开发实业

使云南呈现出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积极相应辛亥革命并发动护国战争

不为名利

只为实现国家的民主与共和而戎马一生

甚至连我国开国元帅之一朱德都曾是他的手下

反观刘存厚

外号“刘厚脸”

早年支持革命

但为自身官途先后归附数名督军

其中就包括蔡锷、张勋、段祺瑞等

蔡锷去世后任四川督军行署

统治残暴

对川军军人的统治强化

遭到川军军人反感

被川军军人联名致电北京政府弾劾

后因被中国工农红军击溃丢弃据点

被蒋介石罢免各职

从张牧之和黄四郎为人处世中

便可看到他们领导者的影子

更可以预知张牧之与黄四郎之争的结果

张牧之从日本回来后正值中国军阀混战

看不惯袁世凯复辟后的封建腐败

便上山作匪

而且专“挣”富人的钱

抢烟草

劫官车

盗亦有道

黄四郎随刘存厚革命后

盘踞鹅城成为南国一霸

走上了腐败的道路

虽家财万贯

但专欺负百姓

贩卖烟土

拐卖人口

心狠手毒

如果后来两人未曾相遇

或许就过着平行的生活

黄四郎继续在民间横行霸道大发横财

张牧之则隐居山里当他的绿林好汉

但是当两人相遇

激发出了曾经都有的那股斗争的欲望

而这不是一般的斗争

更不是所谓的土匪都恶霸

而是彻彻底底的较量

不光要挣钱

还要杀人;不光要杀人

还要诛心

师爷说得对

这就是赌博

要么满盘皆赢

要么满盘皆输

根本没有退路

起初张牧之的目的很简单

当县长捞钱

也正和师爷本意

可是还没进城

黄四郎先送来个帽子

顿时激起张牧之特有的匪气

从那一刻起

张牧之就进入了全身戒备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刚到县衙

张牧之的目的就和传统县长捞钱的方式截然相反

张牧之不刮穷鬼

专刮富人

相对于钱

他更咽不下的是那口气

当老大当习惯了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另人闻风丧胆的“张麻子”

确实没法接受黄四郎的下马威

另一边也一样

张牧之一进城就开枪

也算是“回报”黄四郎的“礼帽”

黄四郎也不急于杀人

显然对这个新来的对手很感兴趣

要“跟他耍耍”

武智冲的遭遇让张牧之先发制人

但张牧之一定是轻敌了

黄四郎一记调虎离山之计

利用六子单纯正直的性格让其开肚验凉粉

一招借刀杀人

高明之处就在于借六子之心杀六子之身

后张牧之赶到现场要枪杀胡万

师爷及时拦住

因为六子的死属于自杀

杀了胡万

就失了民心

更可以让黄四郎做大文章

况且黄四郎才是幕后老大

杀胡万没用

在张牧之眼里

“狗命抵不了你的命”

正是六子的死让张牧之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报仇、捞钱

两件事一件不能落

黄四郎要杀

他的钱也要挣

鸿门宴中玄机四伏

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味

风平浪静的酒桌可能会瞬间血水一片

把酒言欢的张牧之与黄四郎随时会鱼死网破

三人在各自的算盘中都在找一种平衡

谁都想大获全胜

两败俱伤是下下之策

张牧之与黄四郎二人在秀肌肉的同时也大打心理战

师爷在这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调和作用

他的目的在于捞钱

也是张牧之和黄四郎心理战的战场

张牧之在此次心理战中略胜一筹

因为张牧之在这里是双重身份

县长之名

土匪之魂

故意让黄四郎扑朔迷离

让黄四郎认为他是县长

又像土匪

正是在这双重身份间来回转换

也才能反客为主

主导酒局

但黄四郎毕竟是硬角色

要在他的地盘上拼

张牧之必定还有兄弟死

死人

那张牧之就不算报仇

只有输

“现在我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我会上山当麻匪

就是因为跟这帮东西玩不起

现在为了你

我必须玩得起

还得玩得赢

”可见张牧之当初从日本回国对国内形势极为失望

当麻匪

那只是他隐居山林的一种形式

不想在权力游戏中争个你死我活

但现在不一样

六子死了

这场斗争

他必须参与

而且只能赢

不能输

之后黄四郎跟张牧之打了一张对对胡

鸿门宴当晚黄四郎派人伪装麻匪暗杀张牧之

结果县长夫人遇难

张牧之逃过一劫

在县长夫人的葬礼中

张牧之也派人“伪装”麻匪劫走黄四郎和豪绅

但没想到黄四郎的替身做了代罪羊

这你来我往两回合

双方各损失一员可有可无之人

但也都是死里逃生

打成平局

张牧之还意外得到了两大家族的钱

拿钱走人

是师爷最想的

弟兄们也可以接受

但张牧之的野心不是其他人能达到的

这些钱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黄四郎的钱和除掉黄四郎才是他要做的

这很难

不仅难在对手的强大

更难在自己人从这时候开始就有了分歧

电影画面中张牧之一个人坐在以师爷和兄弟们的对立面

最终虽然还是把钱发了

可大家总有些不情愿

发钱

也是张牧之给黄四郎下的战书

黄四郎也开始怀疑这个县长的真实身份

黄四郎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你发钱

我抢钱

还糟蹋人

就是为引张牧之出来

张牧之的智慧在这里充分发挥

一招狸猫换太子

让黄四郎丢人丢面

算是诛心的一小步

黄四郎接着调查出张牧之冒充县长之事

以此为由反悔出钱

反将张牧之一军

结果被张牧之和“师爷”马邦德联手反转

但能反转的这么容易

也能猜测马邦德私下跟黄四郎一定有联系

当黄四郎以县长为诱饵钓马邦德时

马邦德也很情愿的上钩

此时张牧之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看到马邦德让他退下

他又不安地回来的时候

这份焦急和无奈令人有些心酸

包括后来的出征宣言

黄四郎和师爷的词都是明嘲暗讽

口径一致

张牧之

好像成了孤胆英雄

黄四郎爽快出钱和与师爷的“默契”背后

他的剿匪之路似乎通向地狱

果不其然

出征路上被假麻子偷袭

老二被杀

师爷被炸

张牧之返回鹅城

这一次

不成功

便成仁

令黄四郎没想到的是

击溃他的

正是他自己种在老百姓心底的怒

怒没有爆发出来

是因为怕

是张牧之勾出了怒

砍掉了怕

于是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

当初最信赖的猛将成了冲在群众最前面的反抗者

反间计

花姐最终貌似也成了鹅城版小凤仙

开放式结局

黄四郎到底有没有体面

挂在火车后面的人是谁

这给我们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真实拍摄中那个人确实是饰演黄四郎的周润发

但就论电影

我更相信他被武智冲炸死了

张牧之与黄四郎的处事原则不同

前者“以人为本”

后者“以钱为本”

所以这场斗争最终没有赢家

黄四郎认为张牧之只用了四个人就换他五代家业

自己输的很惨

张牧之说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

人是人

钱是钱

没法比

他们都各自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

这是一场没有真正赢家的仗

回顾这一系列明争暗斗

说《让子弹飞》有强烈的政治隐喻一点都不是瞎想

宴会中貌合神离

在各自阵营中用尽三十六计

吃人不吐骨头

还要杀人诛心

讲究个名正言顺

让对手死得其所

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

非官场军队高层摸爬滚打数载之人根本打不动

也打不起

里面除了张牧之和黄四郎

包括其他麻匪和爪牙

都是棋子

更不用说鹅城百姓

连棋子都算不上

与家禽无异

想吃就吃

张牧之算是赌赢了

但他却没拿一分钱

连坐着的椅子都被老百姓要走了

我们不禁想问

这还是土匪么?当然不是

通过这一仗

他找到了二十年前革命人的使命

钱对他来说不重要

黄四郎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因为张牧之那时的情怀早已超越了挣钱和报仇这种官匪之事

没有黄四郎

对他来说很重要

张牧之为什么当初要落草为寇?就是因为以黄四郎为代表的封建势力吞噬革命果实

将整个国家搅的乌烟瘴气

然后他们盘踞地方

鱼肉百姓

大发横财

除掉他们

是当初蔡锷将军毕生要完成的事业

除掉黄四郎

是现在张牧之革命情怀的使命

处变不惊

挚深重义

足智多谋

霸气外露

用这四个词形容张牧之再贴切不过

他是县长

也是麻匪

是英雄

也是豪侠

他可以率全城民众攻破碉楼

将黄四郎五代家产洗劫一空

自己却没有得到一块白银

似乎兄弟们也有可能步黄四郎的后尘

兄弟们突然离他而去

他却只能说“走吧走吧

别忘了下回给我打声招呼啊

”全然没有了开篇向天明枪怒斥下跪民众“不准跪”的气势

看到火车鸣笛远去后

飘扬的尘土中留下张牧之踏马前行的落寞背影

开头那个一呼百应的大哥

在鹅城经历了挥金如土和九死一生的刺激

看着兄弟的离去

坚毅地带着自己英雄般的革命信条

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们需要张牧之这样的英雄

他的追随者必将是站着的

只有把自己脊梁挺直的人

才能成为革命的脊梁

民众的脊梁

 

——2016.8.27

异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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