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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解说文案_《鸟人》·伶人·愚人——一种解读

时间:2024-05-30 20:30:09 上传:帝王妹 字数:3464 字

美国喜剧/剧情电影《鸟人》

于2014年上映

由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导演

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 尼可拉斯·迦科波恩 编剧

影片讲述了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位曾经扮演过超级英雄的过气演员

希望通过出演一部舞台剧来挽救事业

但是跟他合作的傲慢男主角却威胁着要把所有东西都毁于一旦

艾玛将饰演这位过气演员的女儿

她本身也是问题缠身

刚刚从戒疗所里出来

之后做父亲的助手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

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

登场片刻

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

充满着喧哗和骚动

却找不到一点意义

——《麦克白》

如果从“起承转合”的角度来看

《鸟人》之“转”

始于主人公同剧评人的撕破脸皮

稍早之前

观众就已获知

“脸皮”

或更文雅地说

“形象”

对这位过气演员有多么重要

实际上

和所有具备足够深度的“圈内戏剧”一样

《鸟人》不可避免地触及了一系列事关戏剧本体的重要议题

从而使自己清楚地区别于那类辛辣却浅薄的讽刺小品

事实是

影片或许向我们道出了伶人最为根本的生存困境——说它“根本”

是因为这种困境正植根于“伶人”这一身份本身——“伶人”只有在观众的眼中才看得见自己的存在;但其所见

与其说是自己

毋宁说是自己的“形象”——一张或滑稽或悲哀的面具

正是这一点

成为了迈克尔基顿饰演的主人公全部焦虑的源头: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他感受不到存在的重量——前途是明摆着的

如果不挣扎反抗

他就将沦为“鸟人”这张面具背后的幽灵

并随它一起

变得“轻于鸿毛”(在本片中

悬浮半空

究竟意味着心灵的自由

还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始终暧昧不明);然而

也同样是这一点

决定了他的挣扎注定要以惨败收场

因为

只要仍以“伶人”自居

那么继续存在于观众眼中的唯一方式

就是以新的面具覆盖旧的面具;除此之外

别无他法

那么

当主人公试图以一个“伶人”的身份为大众所瞩目时

一个令人倍感困惑的问题也随之凸显

那便是

即使他最后真的成功

观众眼中的这个“伶人”

究竟是实实在在的他——伶人其人

还是仅仅又是一张名唤“伶人”的面具

就像当初“鸟人”的那张一样?“ A thing is a thing, not what is said of that thing. ”

其实

以上问题

在主人公初露“真容”时便已浮现:彼时

观众实际看到的

是主人公的镜像和挂在墙上的“鸟人”——在我看来

与其将这一幕理解为“本人”和他分裂出来的人格

还不如视为

眼前并置着两张面具

要知道

揽镜自照

从来都只是不乏讹谬的自我指认

充其量只是一次纳喀索斯式的临水照花

看到的只是“理想自我”的虚浮幻影

在这一点上

爱德华诺顿所饰演的“百老汇骄子”

并不因其总是选择“真实”(Truth) 而得以幸免;相反

看看他裸身镜前的自恋眼神

便足以明白他对这道“幻影”的深深沉溺

至于那份对“真实体验”的狂热执迷

则只应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名言——戏中越是“无所不能”

戏外就越是“绵软无力”;舞台形象越是逼真、饱满

现实生活就越是干瘪、萎顿(Literally

你懂的)

就像爱伦坡那篇名为《椭圆形画像》的小说:肖像一点点窃取了模特儿本人的生命

“写真”最后僭夺了“本真”作为“真”的资格

当然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庆幸

那便是对一个伶人来说

这种不无荒诞的“虚实不分”意味着一份通常意义上的成功——毕竟

诺顿始终是剧评人的宠儿;而基顿甚至连这样的资格都不具备

对后者来说

“成功的伶人”正是他的镜像、他的理想自我

而其全部努力

就是在观众的眼中(而不仅仅是在自己的眼中)看见它!或许正因如此

他才选择了剧场:不光由于传统观念上

“戏剧/文学”与“电影/漫画”的雅俗之别

使前者看起来更为“不朽”;更因为在那儿

你能第一时间看见自己正在“被看”——那正是“Theatre”一词

最初的含义

“ Truth! ... Truth is always interesting. ”

然而

正是在上文所谓“转”的部分

这场煞有介事的镜前表演被迫终止——傲慢的剧评人宣布

无论付出多少心血

无论作品优秀与否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取悦讨好

主人公都不可能被人“视为”他渴望成为的那个样子!——较之此前的数次败北

这无疑是最为致命的一击

于是

我们便听到了本文开头的那几句台词;并且

即便在《鸟人》这样一部“互文”交错、“双关”迭出的影片中

也很难再找出什么句子

能比这几句更直观地照见本片的灵魂——“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

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

登场片刻

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

充满着喧哗和骚动

却找不到一点意义!”——如果这还不能照亮主人公的处境

那么

当吼出这些字句的“狂人”蓦然转身

竟俨然又一位电影开头的蹩脚演员(拙劣的伶人!)

基顿才猛然意识到

自己正置身于《李尔王》所谓“疯子为瞎子指路”的情境

他那一脸惊恐的神情

足以证明:他看到的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谁?一个自以为“伶人”的“愚人”!…… 这一刻

镜像的虚妄被彻底看透;所以不足为怪的是

首演间隙

主人公竟破天荒地

一次也没有向化妆镜中看去

与之相比

接下来要演出什么已然无关紧要(卡佛的小说在此无足轻重)

只有戏剧的台词需要你认真聆听——“我不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主人公一会儿是尼克

一会儿又是艾迪:因为他一无所是

所以就无所不是!也只有到了这时

只有当“自我”承认其“不存在”时

“鸟人”才乘“虚”而入

幽灵附体般地占领主体空无的位格

开始戏谑

开始嘲弄

演一场伶人的悲剧、愚人的喜剧!“ I just want to be what you want ... I don’t exist. ”

现在

是时候谈谈那令人叹为观止的(伪)长镜头了

细心的观众会发现

严格地来说

影片并没有真的创造“一镜到底”的视觉效果(显然

这绝非导演和摄影黔驴技穷

却是“非不能也

不为也”的刻意使然):在片中的大多数时候

摄影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不间断地运动

使观众恍如置身于一座囚笼般的迷宫:在这个幽闭得叫人窒息的空间里呆得越久

就越是下意识地想要寻找出口

一度

我们以为这座“迷宫”就是剧院——这也难怪

长镜头的使用

使空间具有了某种无法被打破的连续性和稳定感

却使时间在空间中被压缩、被扭曲

甚至被抽空

这与坐在镜框式舞台前

欣赏一出剧情跨度长达几年、剧长却不到两个小时的戏剧

何其相似!——但事实远非如此:瞧

当主人公意外地被关在后台之外

因而不得不穿过整条大街

以从正门回到剧场里时

他片刻也没从“囚笼”中逃脱:一上街

这个衣不蔽体的可怜人就被人群的目光所捕获

旋即以最为狼狈的方式“落网”——先是落在“视网膜”上

然后是由形形色色的摄影摄像工具连接的“互联网”

真正能被称作“出口”的东西

只能是与长镜头对立的蒙太奇;后者在本片中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全片的开头:一颗“陨星”从空中坠落

呼应于后边“鸟人就像伊卡洛斯”的说法

眨眼就进了“囚笼”(难怪一开始

我们就听到了“鸟人”的怨声);另一次便是主人公在舞台上开枪自决——枪响了!偌大的迷宫裂开了一道缝!剪辑!出口!善良的你在心中默念:如果不能在人们的眼中胜利

那么但愿

他能从中逃离

“ How did we end up here? This place is horrible. ”

荒诞而残忍的是

主人公没能“逃离”;相反

他倒是似乎赢得了“胜利”!那些昔日他所渴望的一切

如今居然纷至沓来:剧评人赞不绝口

媒体蜂拥而至

连女儿也买对了他想要的花(但他已闻不到花香

这是个隐喻)

胜利的果真是他么?——好好回想一下吧

随着舞台上的一声枪响

我们当中还有谁真的再见到过“他”?——我们看见的

难道不只是一幅报上的剧照、一张由纱布拼接成的诡异“面具”(就像影片中无数次出现的、音乐剧《歌剧魅影》海报上的那一张)

以及镜子里那副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的陌生面孔?——由此

影片的结局将我们带回了本文开头的那个问题——当一位伶人终于以“伶人”的身份为人们所瞩目时

此处的“伶人”

远非他自己!——他的“成功”

便是“他”的失败

如果说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

那就是连喋喋不休的“鸟人”

此刻都已沉默:那意味着内心的宁静?抑或是在回应那振聋发聩的句子——“喧哗与骚动”(sound and fury)都已停止

这是真的“无声无息”(heard no more)

真成了“nothing”? …… 如果你倾向后者

那么或许会同意我下面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

主人公临窗一跃后

究竟是“生存还是毁灭”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恰当”的问题

早在一个血洒舞台的艺术家

在观众们眼中诞生的那一刻

他已不复“存在”

或更准确地说

存而不在

逃而不脱

这就是关于主人公最大的悖论

所以我不无固执地相信

影片的最后一幕远不像看上去那样乐观

因为对我们来说

无论坠落还是飞翔

都只存在于一双眼睛里——也许在这个世界上

唯有那里

是他的归宿

帝王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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