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剧情电影《团圆》
于2013年上映
由王全安导演
编剧
影片讲述了《团圆》取材于真实的故事：一名台湾退伍老兵垂暮之年返回故地上海
寻找当年失散的恋人
并希望带她回到台湾
时隔多年
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名女性和她现任丈夫原本平静的生活
她的上海丈夫虽然同意两人一同返回台湾
但内心却又无法平静地面对分离
年迈的妻子也陷入爱情、亲情、恩情的纠结之中
一段历史、两份感情、三位老人
《团圆》用平缓、从容的镜头语言
演绎了一个极具东方色彩的家庭故事
《团圆》夹杂在一片在商言商的电影中公映
于电影而言的悲哀
是那种看得见的市场畸形
这个已经拍竣三年有余的电影去外面拿过奖
获得过不少老外的肯定
可惜了
华语电影要以国外电影节镀金的方式获得尊重
然后才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获得认可
而偏偏
这又是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的电影
观看《团圆》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你在看别人的日常
却有一种勾起自身情绪的暗涌
从一个真人真事改编成电影后
故事中蕴含的情感力量被王全安不厌其烦的长镜头泼洒出一种自然弥漫到银幕外的感染力
他放弃了剪辑的叙事性
放弃了音乐渲染的刻意性
但在一个个连接故事的长镜头里却有满满的情感纠葛与人物冲突
故事的开始
就把台湾退伍老兵刘燕生
玉娥
和老陆三个人之间的尴尬放到故事的中心
这真实
让我想起吴念真《这些人
那些事》里面颇具宿命感的台湾传奇
可是影片并没有一味的陷在这两岸乡情的惆怅里
转而直奔主题：团圆饭
点题的场景在片中出现了很多次
每一次都被王全安近乎偏执地运用大段长镜头铺陈为一场极具民风的家庭戏
第一个镜头就是饭桌
最后一个还是饭桌
开头是常态
结尾依然是常态
只是这之间的差异
经过90分钟的变迁
人心自知
其实围绕玉娥这个关键角色衍生出来的这一家子
就是市井
片中少量的远景画面里
近处的里弄街坊和远处的鳞次栉比
是传统与现代化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
当片尾公寓楼里的老夫妻与孙女三人吃团圆饭的时候
其余不见了的儿女
被文明绑架了
家里的年味很自然地沦陷
唯独
玉娥往空碗里夹菜和孙女道破自己要用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来赌自己的幸福这两处
呈现出一种祖孙二人之间绵延的血脉关系
中段
《团圆》始终在刘燕生与老陆的你来我往中纠缠着玉娥暗自神伤：四十年
恩情；一年
感情
我们清楚明白地看到老陆的豁达
也更心疼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对爱情的理解是这样的：付出
不求回报
在这个角度上
刘燕生的愿望和他与玉娥之间的感情
完败
而当恩情被亲情模糊了界限
被触动的刘燕生知难而退的选择与老陆对玉娥的爱也是一样的
让步
求全
她幸福
我就幸福
全片仿DOGMA95式的拍摄方式除了尽量还原生活的真实
更有着冷冰冰的DOGMA95很难提纯的感情力量
这体现在大部分的二人对手戏中
而不是中景镜头下家庭饭局的情感纠葛
而且以这种深沉的感情为基点
才有了团圆饭桌上的各种人情世故
基点
是感情
也是散发出家庭矛盾的根源
但最后转变谅解的大儿子、改变主意的孙女
被放置于常规的亲情套路里
隐忍之间
处处伤痛
我们无从知晓女婿这个商人的具体经历
也没能从三女儿的倔强市井中找到更多她的生命轨迹
但这些人的生活状态都埋在饭桌上的只言片语间
勾勒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庭戏
所以当最终刘燕生还是选择只身一人返乡的时候
更多是一个探访者的身份
他与玉娥之间的感情早已在这一大家子经年累月沉淀出的亲情下显得卑微不堪
于是故事最后的结局里
是刘燕生与玉娥含泪告别的苍老
是一场绵延数十年感情的诀别
所以唏嘘吧
人生无常终究是常态
王全安在短短95分钟里带着对逝去的亲情价值观与家庭传统的怜悯
用极尽冷静而客观的方式告诉我们
《团圆》终究是会散场的
恐怕收住人生的每一刻
才是每个人应该做的
于是被数字时代异化了的我们
也许应该
羞愧一下
麦童20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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