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动作/冒险/剧情电影《一切尽失》
于2013年上映
由J·C·尚多尔导演
J·C·尚多尔编剧
影片讲述了罗伯特·雷德福饰演的男主角在睡梦中遭遇了轮船撞击集装箱的厄运
他的船舱进水修复无能
导航和无线电报废
最后只能弃船而去在皮筏上漂流生死未卜
与少年派一样
老雷德福也要面对惊涛骇浪
倾盆暴雨
以及在皮筏四周逡巡觅食的鲨鱼们
与此同时
他也弹尽粮绝
饥饿比自然风浪更紧迫
在这真正的“一切尽失”面前
这位原本足智多谋的老水手发现死亡正在不断向自己逼近
《一切尽失》:一切尽失
除却身体与灵魂文/姜小瑁2014-01-14 "All is lost here, except the soul and the body."“一切尽失
除却身体与灵魂”
《一切尽失》是部惜字如金的影片
它也确确实实“无须多言”
在影片中
生命被打回原形——一具肉身
一艘破损的小船
一只橡皮艇和一片汪洋大海
在如此隔绝的设置下
语言是最无力的抗争
也是最累赘的附加
这些在影片伊始缓缓流淌的独白
几乎成了主人公尝试与我们进行的唯一一次语言交流
也成了迈进电影叙事空间的一道门槛
也正是因为影片中语言与文字的精贵
所以它们在意旨的传达上会更加精心;毕竟
在如《一切尽失》般的影片中浪费台词
对创作者来说是种无法负担的奢侈
片如其词
除却身体与灵魂
一切关于主人公的信息都已尽失
我们不知道这位老者姓甚名谁
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着这条小船跑到大海中央
更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为何
我们知道的仅仅是他尚有可以应付困境的身体和愿意应付困境的灵魂
信息的缺失与主人公的失语使他不仅仅是副血肉之躯
更使他成为一个抽象的人——正因为他谁都不是
所以他反而能够成为任何人
他可以是身陷困境的你
也可以是感到前路渺茫的我——正如角色表上所写的那样
他是“our man”
是我们的代言人
《一切尽失》的角色设定带着那么一点现代寓言的色彩
在汪洋中独自漂流的孤独者不是青壮年
而是一位老人;与青壮年所代表的希望、力量与生命力相对
老者代表的往往是落后、脆弱甚至死亡
在影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出
老人不太会使用橡皮艇里面各种科技的玩意
而他与这些救命工具之间的代沟
也一度成为了他与生存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一位老者被放置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
任其凭借自己的本事生存或毁灭
环境的力量总是带着巨大的毁灭性
它依着自己的韵律起伏波动;这片大海或静如止水
或狂风暴雨——自然遵循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才不会顾这一个生命体的死活
海洋生物不断侵蚀着形单影只的橡皮筏
鲨鱼跃出水面抢夺上了老者钩的海鱼;可谁说这是只有在大海中才会发生的物竞天择——如履薄冰
强者肆意
这不也正是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 老者面临的也不仅仅是来自纯粹自然的威胁
他同样面临着大宗货船的冷漠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
两艘大型货船的出现总是先点燃救赎的希望
然而当它们逐渐靠近并最终与橡皮艇擦肩而过时
希望的喜悦让位于一种巨大的恐怖
巨大的、整齐排列的集装箱好像一种高于人类的力量与存在
它们静静使过
漠视甚至嘲笑着这个迷途老者的困境
最奇怪的大概是三次求救信号都被忽略
两艘货船上也并没有出现人的踪影
这种恐怖让我想起柯勒律治在《古舟子咏》里面所塑造的“鬼船”形象
船上的“死亡”与“死中之生”共同书写了一段巨大的梦魇
在《一切尽失》的货船上
一切人的元素业已尽失
这些死亡的或死中之生的货品、商品仿佛正主宰着货船向目的地驶去
同时也勾勒着橡皮筏上这位孤独老者的绝境
在财富中迷失、在物质中被抛弃——这又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写照
一切古老的品质尽失
只剩一具尚在的身体与求生的灵魂
影片的结尾
孤注一掷的老人试图用火焰引起远处船只的注意
却不慎放火烧掉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层保护壳——橡皮筏瞬间被大火吞噬
成为大海之上一个讽刺的光圈
正当老人放弃希望慢慢被海水吞噬时
远处的船只及时赶到
一只坚实的手臂成了真真切切的生的力量与希望
这个结尾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因为它很巧妙地架在虚与实之间
或许老人的确得救
但或许这只是绝望之人的一种心理投射
但如果换个角度来看
影片的结尾不妨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返璞归真
商品、货物的诱惑尽失
剩下人与人之间最本真的互动;在这场历尽磨难的海上漂流中
人对商品、物质的幻想终于打破
回归对生命的诉求和对人性的呼唤
毕竟
影片从最开始就告诉我们
一切尽失
除却身体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