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剧情/爱情电影《肉与灵》
于2017年上映
由伊利迪库·恩雅蒂导演
伊利迪库·恩雅蒂编剧
影片讲述了左手残疾的安德在一家屠宰场担任财务总监
平日里处理些工作琐事
身边几乎没有朋友
安德并不愿改变这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居住的生活
直到屠宰场新来的质检员玛丽亚出现
玛丽亚是个性情更为孤僻的姑娘
不仅有人际交流障碍
还有强迫症
然而这并不能阻碍安德对这个拥有浅金色头发姑娘的关注
很快我们发现
安德和玛丽亚之间有一种隐秘的联系——他们每一晚
都做着同样的梦
伊尔蒂科用两个独特的角色
混合梦境
灵魂和肉体的想象
融合成一个奇妙的故事
一对有人格障碍的男女经通过梦境这样玄妙的方式
在身体找到对方之前
灵魂已然相识
这是一部极其安静的影片
但很是打动人心
《肉与灵》
这是千百年来人类总爱思考的高深问题
这部影片大胆地直接以此为题
通过一对男女的爱情发展历程
讨论了肉体与灵魂的关系
森林中的鹿是一种轻盈的精灵
在安德和玛丽亚的梦中
在静谧纯净的雪景之中
两头体态优雅的鹿安详地喝水、徜徉、凝望
如诗画般的美好
雪缓缓地落下
溪水涔涔地流淌
银装素裹的树林是它们简陋而宽广的家园
它们不需要更多
只彼此需要
感知到另一个的存在
天地就是安宁的
无声中流淌的是那份相守相伴的灵犀
梦中感受不到冬季的凛冽苦寒
反弥漫着一股温暖的静好
眼中闪耀的都是从容的光芒
一边是满地污血的宰杀
一层层被剥开的牛皮
一块块被切割的牛肉
一边是看不到任何污浊的白雪
一掬清澈的山泉
一副美丽雄壮的鹿角和一对清澈平静的鹿眼
写实的镜头细致入微地描绘肉体的污秽
和梦境空灵的纯美
在鲜血和白雪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
追求精神纯洁的人容易将肉体污名化
所以现实中灵与肉往往割裂
仿佛唯有追求高尚纯粹的精神才是修炼的正途
沉溺肉体的欲望则是彻底的堕落
应接受炼狱的烈火灼心
可灵与肉是一个完整的人的两个维度
肉体是灵魂的载体和容器
灵魂是肉体行动的指引和驱动
两者的完美结合才让一个人变得立体真实
屠宰场是肉体的最好代言
大群的牛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历经从生到死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肆无忌惮地谈情
有人甚至偷窃了动物用催情粉
似乎隔着屏幕也飘出了肉体的靡乱气息
玛丽亚拒绝长大
固守着自己小小的方寸天地
无心与社会产生更多的交集
家中保留着儿童玩具
用来模拟成人间的对话
对自己身份认知的错位
让她不懂得如何建立亲密关系
对性的态度更是无知和抗拒
安德一条胳膊残废
不善与异性交往
按社会通行标准
一个心理不正常和一个生理不正常的人
习惯性地与社会保持着安全距离
游魂般波澜不惊地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纯洁而无趣
但外表呆滞的两个主人公内心却也是向往爱欲的
梦境尽管像一副静物画
但正是潜意识的性压抑才导致二人共同编织出了那样的梦境
鹿的意象本身据说就带有性意味
那种似乎能感知雪飘然落下的静谧
覆盖其下的却是暗夜中滋长的对亲密关系的渴望
对性的欲念
但这难道不是平凡而美好的欲望吗
恰如梦境中的清丽
彼此守望
没有要求
没有不满
只是无言地在一起
却胜似千言万语
既是独立的个体
灵魂又融为一体
没有比这更令人沉醉的境界了吧
他们因为神奇的梦
第一次产生了对另一个生命的好奇
走进彼此
从灵到身
回归到现实的真实关系
拥抱内心的爱
当他们真正的身心交融后
那个曾经连接他们的梦境就消失了
弗洛伊德说梦是心愿的达成
因为现实的不足
我们就需要梦境的补偿
而片尾他们俩因为现实的亲密
不再需要梦境的平衡
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
他们已然变得完整
一段好的关系是彼此成就
让双方都成为更好的自己
双方在这段关系里
都无怨无悔地甘愿为了对方做出自己最大的改变
即便那些改变是自己不习惯的
也甘之如饴
玛丽亚以为自己此生都将独享孤寂
可原来总会有这么一个人
让自己愿意为了他而买一个只为他一个人响起的手机
从梦中情缘到相拥相融
一个社交障碍
一个肢体残疾
每个人都不完美
但我们却可以找到彼此依赖的理由
让彼此更接近完美
女人可以成为男人的臂膀
男人可以成为女人的港湾
那些原本在我们看来的缺憾
在彼此眼中
却只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因为从孤立的个体走向了关系
男女主人公都从表情严肃变得笑意可亲
而当双方产生误会时
玛丽亚选择了割腕这一显著带有“割断关系”意味的方式
狠狠地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可见关系之于生命的重要性
关系中的对方就是自己的投影
拥抱另一个人
毋宁说是拥抱那个曾经遗落的自己
令自己完整
并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爱是需要学习的
我们以为只有玛丽亚这样的社交障碍者才需要练习用语言、身体乃至灵魂去表达爱的感觉
其实我们每个都需要学习
只要我们跟心爱的人还不能一夜无梦或一夜共梦
我们和爱人之间就一定还有一些灵魂的碎片
遗落在梦境角落
等待我们一起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