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台湾剧情/战争/历史电影《赛德克·巴莱》
于2012年上映
由魏德圣导演
魏德圣编剧
影片讲述了在险恶的日据时代
赛德克族被迫失去自己的文化信仰
男人须服劳役不得狩猎、女人帮佣不能编织彩衣
骁勇善战的英雄莫那鲁道
见证三十年来的压迫统治
因一场误会种下日警和赛德克族的紧张关係
自此族人便活在恐遭日警报复的阴霾中
忍辱负重的莫那鲁道在深思后
虽知将面临灭族危机
但他明白唯有挺身为民族尊严反击
才能成为真正的赛德克人
于是决心带领族人循着祖灵之训示
夺回属于他们的猎场…… 本片是《海角七号》导演魏德圣新作
内容阐述发生于1930 年代台湾南投的‘雾社事件’
当信仰彩虹的赛德克族
遇上信仰太阳的日本大和民族
两个族群在台湾山区爆发冲突
两军交战
赛德克族头目莫那鲁道率领族人三百多名勇士对抗日本三千大军
双方各执立场而战
只是他们忘了
无论是信仰彩虹
还是太阳
他们信仰的
是同一片天空……
其实
早在《赛德克巴莱》将现代文明压迫原始信仰的历史主题搬上荧幕之前
世界影坛上这两股实力就已经开始相互厮杀了
经典的比如《最后的莫西干人》
《勇敢的心》
《与狼共舞》
另类的也有《第九区》
《启示》
商业的如同《阿凡达》
《最后的武士》等等
虽然这些电影和《赛德克巴莱》一样讲述或是虚构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反抗史
却都没有达到彻底抛弃二元对立的纯理性批判
换句话说
这些电影里
被害者代表的原始部落族是好人
而施暴者代表的文明社会都是坏人
这样的二元对立先是会让观众产生感情倒戈
然后开始反思自己作为文明的一方
到底失去了多少人的本真
而《德赛克巴莱》就不一样
魏德圣在讲述这段赛德克人民的抗争史时
在整体上会流露出对赛德克人行为的认同感
会用抒情意较强的交响乐音乐来表现莫纳鲁道的英雄气概
或是表现整个赛德克部落的视死如归
以此来突出赛德克人对荣誉的向往
对自由的渴望
对灵魂的坚守
记得在片中有这样一组镜头
一只从战场上飞来的蜜蜂飞到了日本军官的手中
他紧紧握住那只蜜蜂说了句“封锁雾社”
这里面蜜蜂便暗指雾社
而军官恰巧就做了一个封锁的动作
之后他坐到椅子上
无意中看到了雾社的地图
紧接着下一个镜头就是那只蜜蜂摆脱了封锁
从军官的手心里逃了出来
暗指雾社有朝一日会出草反抗
而背景乐也在蜜蜂逃离的一瞬间达到了高潮
这组镜头就是借蜜蜂这种象征自由之物
来表现赛德克族群的不屈不饶
同样的
魏德圣丝毫不会粉饰他们行为的野蛮和残忍
如果说从开场砍下敌人首级
剖开动物摘心的情景你还能忍受
那么之后以巴万为首的孩童因为信仰杀死无辜学生
杀死无辜群众
之后吊死尚在襁褓之中婴儿
砍下孩童头颅去领赏的等等暴行简直让人发指
按魏德圣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主张刻意的英雄化
毕竟事情的发生它本身就是一种屠杀
”魏德圣将原始文明的质朴和蛮荒中合起来
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形象也就此坍塌
因此观众对赛德克种族也只能产生一半的认同
少了这种刻意的情感导向
片子对历史的解读和再现也就更加公正
在描述日本人的侵略行为时
他也没有刻意地去丑化
毕竟弱肉强食
落后就要挨打
原始文明就算有再多的美好可以大书特书
有再多的本真可以净化灵魂
它的落后和野蛮是无法改变的
终究抵不过现代工业化浪潮的侵袭
历史的演进本身就没有对错
谁又敢说日本人都是坏人呢
按魏德圣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民族没有错
错就错在领导者主事者的野心
是机器错了
不是产品的错
我的观念一直是这样
假设一个台湾人到北京来
他的东西被偷了
他说北京人都是贼
你会不会心也恨?我是觉得再怎么样坏的时代
再怎么样不好的人他都有值得怜悯的地方
"当然片中好的日本人也不是纯粹的大善人
他们只不过服务于不同的目标或是使命
在行事上尊重原著民罢了
以日本警察为例
他们中有一直实行怀柔政策的小岛
也有不爱惹事的片警
他们身上都体现出一种对赛德克人的敬畏
投放生化武器的军区司令镰田弥彦也不能算是恶人
毕竟战争各为其主
他在最后还是被赛德克人视死如归的精神所感动
那句“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武士道精神”就是对赛德克人的高度赞扬
当然
对待这日本毫无人道可言的的掠夺和剥削行为
导演的一个基本批判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否则的话就真成了类似于新闻的历史片了
所以在刻画整个”雾社事件“的导火线—日本警察吉村时
魏德圣将他跟一条狂吠不止的狗做联系得很紧密
从一开场他高高在上对着一群辛苦劳作的赛德克作威作福的时
那条狗便跟着他一起狂吠起来
之后的镜头里竟把狗和人安排在了一起
剧情发展到后面
莫纳鲁道亲自登门道歉
那条狗又和吉村一起叫了起来
恼羞成怒的吉村摔门隐去
狗也随着莫纳鲁道的一声怒斥安静了下来
而吉村的死更富有讽刺性
先是狗被一刀抹了脖子
紧接着吉村就做了刀下鬼
这种把人当成狗来暗喻的手法很巧妙地传达了导演意图
可见
导演魏德圣在表现一个关乎信仰的人性主题时
他会将信仰的极端面和人性的多义面完完全全展现在观众面前
同时将它们放到大的时代背景中相互交织
这样一来对和错的界限也就不复存在
一个为了生的尊严而屠杀
一个为了推行霸权去镇压
双方的行为都是符合生存法则和历史演进的
却也都在道德上赢不了人心
但这不正是历史和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吗?而魏德圣将这段赛德克族群的反抗史有所侧重但不失偏颇地再现给观众
是要抛弃很多商业利益的
因此这种多元对立
模糊善恶与对错的主旨也只有在未删减的版本中才能看到
而在大陆上映的153分钟的《赛德克巴莱》则完全沦为了二元对立
正邪交锋的英雄赞歌
砍掉了赛德克族的种种吃人的野蛮
强调了日本人的道德沦丧和信仰缺失
一个内地观众喜闻乐见的”抗日英雄“形象就此诞生
生存夹缝莫纳鲁道:片中有一个镜头相当有意境
莫纳鲁道在日本警察第一次进村时被迫交出所有代表他地位的象征事物—两麻袋的头骨
就在警察一股脑的全部倒入挖好的坑洞中时
他飞身跳下想要阻止他们
三五个警察也随之跳下
将莫纳鲁道制服
此时画面后方是累累的白骨
代表着即将被埋葬的昔日荣耀
前景则是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
代表着充满奴役的未来生活
而莫纳鲁道在这两者的夹缝中无力的挣扎
是苟活于太平盛世延续种族
还是出草反抗殖民统治
莫纳鲁道显然倾向于后者
他知道自己终究会有一天带领这赛德克人来反抗暴政
所以才会20年如一日的买火柴做火药
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夹缝何时会狭窄到不能生存
这个细节一直贯穿到下部《彩虹桥》中
直接推动了剧情的前进和戏剧冲突的发展
铁木瓦力斯:铁木瓦力斯作为族群内部矛盾的代表人物
从小便对差点干掉自己莫纳鲁道抱有敌意
这样一个“汉奸”角色的设置不光是表现整个赛德克种族面临的内忧外患
也真实再现了不同出身的人群面对同一场战争时不同的心理状态
使得观众可以面面俱到地感受到战争对人性的摧残和利诱
铁木瓦力斯的矛盾性比其他人更为复杂
他一方面是个赛德克人
却因为治安官小岛的怀柔政策放下了抵抗的决心
同时他明知道和日本人合作没有好结果
却因为仇恨的驱使加入了镇压的队伍
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导演紧紧抓住一个“恨”字
将他和莫纳鲁道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贯穿始终
一步步去展现这个角色的自我毁灭
花冈一郎和花冈二郎:这两人身上体现出导演对现代文明和原始文明的无限反思
他们虽然生在赛德克部落
但为了走向现代化社会
摆脱愚昧和蛮夷的形象
他们最终选择了顺应历史的洪流
成为了有学历和有礼仪的现代人
但这种蜕变的代价却是对自我身份认知的混乱
因为现代文明对原始文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征服欲
这两者只能是收编和被收编
统治或是被统治的关系
出身蛮夷的两人自然得不到现代社会的认同
导演在表现二人的不被接纳
不被尊重时
往往通过他人之口来传达人物信息
而这些背后之词往往在表达着一种鄙夷和隔阂
极富说服力
仿佛二人再怎样努力也只是披着文明外衣的野人
一辈子都要受尽歧视和不公
而深知自己不被接纳的二人在其他日本人面前也是极其自卑
始终抬不起头
片中的一场戏将两人对自己命运和归宿的迷茫表现的力道十足
那场戏一开始
便是二人在道馆练习空手道
肢体上的激烈冲突实质上是对内心挣扎的一种外在表现
而同为赛德克人的他们此时却在用日本的空手道来交流
两种文化的冲突性再一次被点出
之后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灵魂和身份没有归宿的痛苦
整个段落最后以一个在明显不过的框架式构图结束
暗示着花冈一郎和二郎晦暗无光的未来
和日本社会对他们的背后非议的虚伪相比
赛德克族群对他们则是赤裸裸的鄙夷
莫纳鲁道的问题一针见血—你们死后是进日本人的神社
还是我们祖灵的家?在面对劳作了一天的同族人
花冈二郎的好言相劝换来的却是冷嘲热讽
一郎临死前曾经曾经问过二郎
我们究竟是赛德克的子孙还是日本天皇的子民
最终二人双双自杀成为了自在的游魂
一郎身穿和服却拿了一把赛德克刀剖腹自杀
二郎没有选择战死赢得通过彩虹桥的资格
而是和妇女一起上吊
导演通展现在特殊背景下饱受灵魂拷问和身份迷失的小人物走向毁灭的过程
折射出两种文明吃人的极端面
—成都理工大学广播影视学院《看电影》栏目供稿
有删减— 官方微博:http://weibo.com/u/2794320370 PS:对本片基本无感
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