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纪录片/战争/历史电影《二十二》
于2017年上映
由郭柯导演
编剧
影片讲述了在日本侵华战争的八年期间
20万中国妇女被迫沦为日军的性奴隶
在影片开拍之时
中国内地仅剩22位“慰安妇”幸存者
当光阴慢慢划过
时间抚平伤口
这些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的老人们
如今又身在何处
过着怎样的生活
经历着怎样的悲喜忧乐?剧组以拍摄为目标
关爱为目的
从2014年1月至7月陆续在中国五个省、二十九个不同的地区纪录全国各地的“慰安妇”幸存者
通过与这些老人的深入交流
影片突破了历史资料和证据收集的局限性
从客观、人性的角度
纪录这群幸存老人当下的生活状态
影片通过对这些老人适度地靠近
用客观的镜头
将历史的碎片点点打捞起来
把那些行将逝去的事实镌刻成永久记忆的“墓碑”
在最后这个时刻
我们
可否停下匆忙
给她们一次最深情的凝视…
记得去年初的那部韩国电影《鬼乡》备受追捧
它再次唤起人们对“慰安妇”悲惨遭遇的关注
我们的观众赞叹韩国人可以以影像为武器
来对抗拒不承认这段历史的日本政府
而近一年半后的今天
一部与票房无关
与拍摄技巧无关
与市场营销无关的国产影片《二十二》上映
它以敬畏之心记录下幸存者们的最后时光
在这些珍贵影像资料的背后
我们看到了被疯狂的金钱和娱乐性包裹的电影身上
依旧还闪烁着神圣之光
起初以为在影厅内定会泪水横流
于是刻意选择了第二排的角落
觉得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
或许要经历积攒了几十年的苦难与煎熬
但没想到的是
自己后来如此平静地注视着荧幕上的那些耄耋老人
她们苍老的肌肤与佝偻的躯体
仿佛即将化为一具空壳
悲伤并没有如预期般肆意蔓延
它们在老人们平淡的话语间旋转
随即缓慢消失
只留下些许遗憾和莫名的如释重负之感
不打扰
是最大的尊重 “慰安妇”一词并非由我们自己创造
而是沿袭了日本人当年的叫法
这本身其实已是一种持续的伤害
事到如今
对她们对最大的保护和尊重
似乎已经成为了“不打扰”
很多时候
我们仿佛就是一个个闯入者
试图通过一次次地敲击老人们的残酷记忆
惊起她们心中的梦魇
来获取某种道德满足
但时间其实并不仁慈
一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并不能被抹平
每一次倾述也是再次折磨的过程
除了被一生无法丢弃的黑暗经历纠缠
眼前的这些老人跟你身边的长辈并没有差别
长寿对于常人来说是一种福
但对于有些战争受害者来说
却变成累赘
片中长年与这些受害者接触的志愿者们早已明白了这一点
抛去诉讼官司收集资料的需要
他们会尽最大限度的去回避
本片导演也提到
他自己在拍摄过程中也是尽可能不让老人们去述说过往
影片通过呈现多位幸存老人如今的生活状况
来描摹这一群体的最后时光
此时影像的记录功能
便成为我们铭刻历史的教科书和“史记”
当你真正体会到了那种难言的痛苦
你便真的希望这些老人能够安安静静地离去
让过去的归于尘土
让未来的归于未来
记录
是朴实的观察
也是动情的凝望 想起在购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珍惜眼前的这一次凝视”
在我们观看影片的过程中
或许都会有某位幸存的老人离开人世
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通过对幸存者们长期大量的跟踪拍摄
构成了她们的晚年群生相
影片截取这些老人们的生活片段
交谈、煮饭、洗衣、吃饭等等
我们在这些细微的言行之中
看到孤独、平静与满足
这是纪录片的独特力量
这些“不说谎”的眼睛是朴实的观察者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一名日本留学生 对片中受访者的一段话印象深刻
她(一位日本留学生
已经关注并照顾中国慰安妇多年)曾经让一位老太太看一本日本军人战后写的回忆书籍
当看到照片中如今已经满头白发的日本兵时
老太太笑着说:“他们也老了
连胡子都没有了
” 但当导演对影像构图进行有意识的再创作后
拍摄对象与周围环境间产生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比如大面阴暗墙壁角落中孤独坐着的老人;又或者在宽阔的屋檐下
老人与周围的人和物体形成不对称感;大量填充在片中的空镜头里
多次出现黑夜和框行构图的屋檐、窗户等
这些都是富有情绪的语言
另外
片中一些镜头在剪辑时
顺应了人物当时的谈话内容
形成了某种时空交错感
这些构图和剪辑加深了我们的“凝视感”
最普通的生活画面中
也仍旧弥漫着无法褪去的伤感
《二十二》这部纪录片本身不关乎表达方式和技巧
它关乎于主题本身
影片最后以一位老人的葬礼作为结束
在喧闹与鼎沸之后
山坡上的新坟悄然淹没在皑皑白雪中
镜头此时缓缓拉升变得更加广阔
俯瞰整片山谷
时间变幻
冬日过后绿色再次扑满土地
新鲜的生命旺盛地生长在天地间......受害者们逐渐离去
并终归将全部离开
她们带走的是这个民族曾经经受的苦难与屈辱
留给我们的
自然是对和平岁月的珍惜
以及对每一个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