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剧情电影《芭芭拉》
于2012年上映
由克利斯蒂安·佩措尔德导演
克利斯蒂安·佩措尔德 哈伦·法罗基编剧
影片讲述了1980年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有一个叫做芭芭拉的女医生正在计划移民海外——毫无疑问
她要去到的国家是联邦德国
也就是西德
因为这种想法
她被当地政府多处罚
从首都的医院被“下放”到了一个乡村的卫生所里
而她那个远在西德的爱人
正在帮助她筹划着从波罗的海离开东德
而现在的芭芭拉
只能慢慢等待
来到了这个小镇子之后
芭芭拉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
并且有了一个新的住房
可是很显然
芭芭拉的生活重心并不在这上面
即使小镇的人民都很友好
但是这依然无法让芭芭拉在这里安心工作
她刻意和自己的新同事保持距离
因为在她的心中
她的生活将会在到达西德之后才开始
芭芭拉是个极其普通的人
她跟所有生活在民主德国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而芭芭拉的故事又是不普通的
导演预以芭芭拉的生活作一个切片
用以观察东德普通人的非正常生活
本片不同于《再见列宁》的政治荒诞
更不同于《窃听风暴》的高层角斗
关于东德史塔西的档案汗牛充栋
1992年起
普通德国人就可以经过申请去调阅自己的个人档案
而目前关于那段历史的影视作品仍然太少
相比于二战
有关东德的历史德国人更不愿触及
不是因为它的时代太近
而是因为它牵扯的人太多
在一个宠大的机器面前
每一个人都成为了它的零件
而这个机器之所以有效的运转
当然也得益于每一个零件的协同配合
至1989年柏林墙倒塌
东德约有600万人被建立过秘密档案
这超过了东德总人口的1/3
而史塔西及为史塔西工作过的线人
其总人数可能接近50万
也就是说
每100人就有一个人是史塔西
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史塔西的线人
当然你自己也不会例外
所以相比于《窃听风暴》
《芭芭拉》更能体现普通东德人最真实的一面
本片显然没有《窃听风暴》精彩
它没有高层的政治角斗
也没有东德的档案秘辛
更没有轰轰烈烈的意识形态冲突
我对那个时代的所有幻想在本片中几无可寻
影片避开了人们对东德的幻想
也避开了普通观众对一部反映东德的影片的所有期望
导演平缓地将镜头对准东德一个并不起眼的乡村医生——芭芭拉
因为不起眼
所以具有真实性和普遍性
导演就是要用芭芭拉的普通来为观众勾画出民主德国时代的众生相
而且
我们在影片中没有看到高大的列宁像
也没有看到当年随处可见的政治标语
影片忽略掉那个特殊时代的所有景物
就连“柏林游行”也只是随意的出现在台词中
除此之外
我们无法寻找那个时代的任何踪迹
对影片时代背景不熟悉的观众很可能会把它当成一部普通的德国乡村爱情片来看
诚然如此
影片中对芭芭拉生活的描述及史塔西对她的监视仍然让我们吃惊
我们看到
芭芭拉作为一个在政治上不可靠的人
她可能没有作任何危害国家安全或作任何判国举动的人
仅仅是有想到西德去的企图
就从柏林的医院下放到一个乡村医院
并受到一个史塔西的严密监视
并且她的住宅还不定期的受到搜察
而这种搜察不但包括住宅
还包括她的身体
当然这样的搜察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
在影片单调的故事及简单的对话中
我们仍能读到关于那个时代的特殊信息
对芭芭拉有好感的莱泽尔医生
其实就是史塔西的一个线人
芭芭拉的女邻居也有着极高的政治觉悟
芭芭拉的晚出早归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并且在发现异常时直接向史塔西报告
我们可看出她就是史塔西派来专门监视芭芭拉动向的重要线人
我们还可以看到
这个乡村医院不但担负着救死扶伤的职责
也是这个国家有效统治的一部分
莱泽尔医生可以直接与托尔高青年劳改营联系
既使对斯特拉同情也无法改变她劳动改造的命运；医院的一个女医生看到因自杀摔伤入院的男孩时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自杀
要上报”
在民主德国如此偏僻的乡村医院
又是如此普通的人们
这个国家每一个微小的零件都无法摆脱国家机器的有效控制
导演就是以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为我们勾画出一个可怕的民主德国
乡村如此
城市可想而知
普通人如此
大人物更可想而知
影片的一切都是隐忍不发的
平缓的镜头
单调的对话
普通的情节
毫不起眼的矛盾冲突
但所有的纠缠矛盾也都是观众所能想见的
可能有的人会说
最后芭芭拉放弃了离开东德的机会
是因为她爱上了莱泽尔医生
这样的想法太过纯真了
芭芭拉可能确对莱泽尔医生有了点好感
但就因此而放弃离开东德的机会
这样的动机实在脱离那个时代
首先芭芭拉在西德本就有男友
且感情甚笃
她跟莱泽尔的关系还说不上太亲密
为了莱泽尔而留在东德在感情上就说不过去
不然芭芭拉要么是喜新厌旧
要么是脚踩两条船
就算我们假设芭芭拉已经深深爱上莱泽尔了
也不能成为其留在东德的动因
笔者个人认为
在那个时代
爱情远没有政治重要
正如崔健在《红先生》中唱的一样
“若是为了爱情
歌曲算个屁
若是为了生命
爱情算个屁”
爱情固然伟大
但它并不是永远伟大
在特定的历史时期
它微不足道
在民主德国时期
恋人间的相互举报
相互揭发并不罕见
还记得《窃听风暴》中的那个女演员吗
为了保住自己的艺术前途而向史塔西透露了爱人匿藏打字机的地方
而本片中我们并没有看到爱情与政治的激烈矛盾及生离死别
以芭芭拉的所为就宣称爱情的伟大有泛人性化之嫌
芭芭拉放弃离开东德的机会只因为她把这个机会给了更需要的人
仅此而已
所以你要相信
芭芭拉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离开东德
她依然会离开
她可能爱着莱泽尔
莱泽尔也爱她
但当感情和政治发生冲突时
他们都不会笨到为了爱情而失去生命
不是我不相信爱情的伟大
而是在那个时代的确就是如此
在史塔西几十年的历史中
从没有一个像《窃听风暴》中的“好人”一样良心发现
而在斯大林几十年的惨酷统治中
更没有一个契卡对他表示过反对
我不是说爱情没有政治重要
而是说在政治将要危及生命时
我们往往放弃爱情
所以基于同样的统治
在这样畸形的时代
爱情算个屁
而本片的台湾译名“为爱出走”根本题不对文
本片事关出走
但无关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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