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剧情电影《纸之月》
于2014年上映
由吉田大八导演
角田光代 早船歌江子编剧
影片讲述了
凌晨的残月
竟然可以用指尖抹去
这是村上春树式的魔幻色彩
但
此片（或者说原著）最精华的地方
正在于此
不是这个动作的表演
而是这个动作的隐喻
何为真实
如果说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话
那么情感、道德、心灵
就失去了真实
而如果这些东西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话
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看待拥有这些可贵而无价之物的彼此呢？也就是说
有没有超越金钱的人生和爱情呢？显然
此片中的答案是令人失望的
宫泽理惠饰演的主妇
一直抱有对幸福的倔强而苛求的定义
那就是给予大于获得
为了帮助一个受灾的男孩
她可以偷父亲皮夹中的纸币
为了一个没钱上大学的男孩
她可以挪用客户的存款
而且
还成为了他的恋人
她有自己的丈夫
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她有稳定的工作和不坏的未来
那么
她为什么要如此苛求那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幸福呢？这个指尖抹月亮的场景就发生在结尾处
那时
观众依然对宫泽理惠不可思议的人生百思不解
而这个场景出现后
答案忽然降临
因为这个世界不真实
这个世界就像是村上春树笔下的“1Q84”一样
仿佛是真实世界的镜像
仿佛是用油墨和色彩喷涂在纸上而形成的东西
它虚幻
浅薄
冷酷
麻木
当无论是丈夫一如既往的忙碌
或是同事隅姐日复一日的一本正经
亦或是小职员和经理各取所需的恋情
或是男孩挥霍而颓废的青春
无数灰色而异化的人生构成了这个虚假的世界
而这虚假的世界又派生出包括宫泽理惠在内的无数虚假麻木的人生
有点像黑客帝国中的“Matrix”
只不过
它比机械更加隐藏了自己的虚假
如同Matrix是由程序构成的一样
这个世界其实是由金钱构成的
银行与储户的关系
就像能量和物质的关系一样
没有物质
能量无处可去
没有能量
物质寸步难行
而如果从他们之间将金钱抽掉
那么看似融洽和谐的人与人的关系
将瞬间失色枯萎
这
就是金钱世界
影片从宫泽入行开始
她所联系的几个储户
或精明
或昏聩
或大方
或吝啬
在美丽的宫泽逐步掌握诀窍后
他们的存款变成了宫泽放纵的财源
而让人感动意外的是
精明的客户没有发现猫腻
而接近老年痴呆的女士却显示了独到的智慧
她没有昏聩到看不懂数字
但她依然在错误的帐目上签字
为什么呢？在宫泽惊愕慌乱的目光中
她看见了她真实的心
这位老太太是唯一一个不把美丽的宫泽当作吸储的工具看待的人
她们之间的好感超越了金钱
她和她浮在虚假大海水面上的真实空气中
在这个无垠无终的虚假世界中
人们为了自己的幸福在蝇营狗苟
或自负或可怜的忙碌着
纸币衡量着他们的付出
结算着他们的所得
在他们与各自的梦想之间铺就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的路
他们能否最终如愿以偿
只有天知道
就像隅姐对东窗事发的宫泽所说
你用钱去任意破坏这个虚假的世界
可用钱买不来真正的自由
宫泽的放纵
从根本动机上说
是对从童年始就确信的幸福的追求
但那个似是而非的受苦的男孩却是她幸福道路上最大的骗子
因为这个男孩是这个世界的产品
而这个世界本质上与宫泽的幸福毫无干系
在经历了失望后
宫泽逃离了这个世界
如同尼奥拔除了同Matrix的相连的插头一样
她来到了印度
偶遇到了当年萌发她追求幸福动机的那个受灾的男孩
他已成为了一个水果摊贩
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一车青涩而芳香的苹果
宫泽望着这个会说：“吃吧
好吃的”简单日语的汉子
她看见了她梦寐以求的真实世界中的人们
她狠狠地咬下了那无比甘美的果实
她的幸福果实
这个真实世界的果实
整部片子用了九成的时间都在表现出宫泽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中梦游般的人生
就像兔子洞中的艾丽丝一样
从童年时代她的人生列车就滑出了真实的轨道
进入了仿佛叫做“猫城”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断地重复着用道德、正义、服从、法律、幸福等相互交织又并行不悖的概念演绎的奇怪法术
在不断变幻却不离其宗的乱象面前
宫泽失去了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幸福和希望
同时也在破坏性的自由中也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就在这个世界即将惩罚这个破坏者的时候
她及时而勇敢地醒了过来
她的逃离本质上是一种从不真实的梦中醒过来
从麻痹心灵的梦乡里睁开眼睛
去接触真正的世界
那么
这个真实的世界
这个不由金钱衡量不用自欺欺人的伪善来维持的世界
又在哪里呢？影片用混乱的人群和喧嚣的市井来回答
也许
这个世界并非存在于虚假世界之外的某处
而是存在于紧闭眼睑的背面
存在于每个从梦中睁开眼睛的人的眼前！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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