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
卢森堡|
法国传记/剧情电影《汉娜·阿伦特》
于2013年上映
由玛格雷特·冯·特洛塔导演
PamKatz 玛格雷特·冯·特洛塔编剧
影片讲述了1960年
以色列宣布抓捕到前纳粹德国高官、素有“死刑执行者”之称的阿道夫·艾希曼
并于1961年在耶路撒冷进行审判
已在美国居住多年的著名犹太女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受《纽约人》邀请为此次审判撰稿
当汉娜·阿伦特前往耶路撒冷观看审判后
却在艾希曼的阐述、民意和自己的哲学思考之间发现了分歧
当阿伦特将艾希曼当年的行为提高到哲学的高度
她的文章不出所料地引发了社会上的恶评和抨击
一些汉娜·阿伦特的老友甚至和她绝交反目
这个当年海德格尔门下最得意的女学生在急风骤雨中想全身而退
却发现一切都已经不像自己预计的那样简单
当代的中国人中
除了钱多得感到罪恶、闲得感到蛋疼的以外
没几个喜欢研究哲学的
因为只有那些人才会感到迷茫
才会有探寻的欲望
而绝大多数我辈中人都是属于混混噩噩中
尚且不知道自己迷茫的人
我显然也是不够资格研究哲学的人
所以毫无羞愧地不认识汉娜·阿伦特这位阿姨
据度娘介绍
这位阿姨可是20世纪极有影响力的哲学家
她提出的“平庸的恶”的观点近日已成为主流观念
电影《汉娜·阿伦特》选取了她一生中非常重要的转折点阶段——在《纽约客》发表对艾希曼特约评论的前后
借由其生平
来诠释她的哲学思想
每个人活在世上
总有太多的符号和身份限制
而恐怖的是我们很少能意识到这一切带来的影响
我觉得汉娜的身份属性是模糊的
而且她获益于这样的属性
并安于和乐于这样的身份模糊
这使她可以跳出身份的桎梏
超越自我而站在人类的高度去看待和分析人性
她是犹太人
却加入了美国籍
在美国的大学里
用德语教学
却用英语写书
作为遭受二战种族屠杀伤害最大的犹太民族的一员
她在艾希曼的审判过程中
冷静地抛却了自身的受害者身份
而力图客观地去解读这个纳粹刽子手的内心
她被那些淹没在滔天仇恨中的犹太人误会为叛国、同情凶手
实际上
她才是拥有更高尚情怀、更悲悯之心的人
她宣称“审判的目的是表现正义
而不是别的”
不是“复仇”及“展示耻辱”
她要寻求的是艾希曼之所以没有成为历史的推动者
而是成为历史的罪人的深层次动因
只有找到这个真相
才不会有更多的艾希曼出现
尽管她可能被艾希曼在法庭上的表演所蒙蔽
善良地以为艾希曼只是悲剧地沦为了一个执行命令的工具
但她由此而得出的”平庸的恶“的结论却是革命性的
而且她认为艾希曼的罪行不是“反犹太人罪”而是“反人类罪”
这一点超越太多普罗民众
而使之成为一名拥有博大胸襟和远见卓识的先知
汉娜所说的平庸
不是指行为技术上的平庸
而是指思想上的平庸
一个人可以目不识丁
可以肢体残疾
但如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同时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物体有形
有便于使用或观赏的功能
但因其没有思考的能力
而无法拥有生命的韵律
动物其他方面都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体力体能上还远远优于人类
但它们的大脑只用来指挥本能
人类却可以拥有辨别、判断、推理的能力
而因此拥有控制本能的力量
人之所以区别于器物和动物
就在于人的任何行为都是思考后的结果
即便精神病人都是如此
而一个人与他人相比的境界高下
就在于思考的深度和高度之分
所以
当一个人主动放弃自我的独立思维
仅仅盲从于某个他所认定的权威的时候
有人称之为思维的懒惰
就是一种潜藏的罪恶
曾经绝大多数的德国人和日本人也都是温文儒雅的绅士
情意绵绵的爱人和恭敬孝顺的儿子
可当所有人拒绝思考
任自我的独立意志、独立判断沉入深渊的时候
人性也就开始隐入无形
只剩机械的服从
或是本能的释放
人性的黑暗本能原本就蕴藏可怕的力量
需要我们用理性的火炬来穿透和照亮
如果拒绝理性的启蒙
放任于蒙昧的原始
悲剧的发生就是历史的必然
每个人生就的标签让人无可选择的列入某种阵营
就像天主教徒和伊斯兰教徒
就像中国人天生就应该仇恨日本人一样
但就算退一步而言
有权不喜欢和有权折磨消灭杀戮也完全是不同能量级的情绪反应和行为表现
当有人把不受欢迎的人表述为罪大恶极、不共戴天的敌人
鼓动你成为一把凌厉的尖刀的时候
你要有能够保持自己理性思维的能力
是谁裁定了对方的罪行?他是否具备这样的权利?而那个敌人是否真的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当年的德日侵略者们都能够对希特勒和天皇的命令多一丝的怀疑
或许就会像东德判决中的法官说的
至少也可以将枪口抬高一厘米
更何况
去掉每个人身上的标签
我们其实从来都是同样的生物
是大自然当中享有最高灵性的种群
只可惜这灵性总被畸形的文化所扭曲
人们可以信奉着名义上的同一种信仰
却悍然敌对
兵刃相向
手起刀落间
还对自己为信仰所做的奉献和对信仰的坚贞而感动自豪
竟感受不到这其中明显的矛盾
在深入地沉浸于某种角色时
在坐拥某种优越感
或执着于某种使命感的时候
却从来不曾想到
如果上天让你降生在阵线的另一方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或许即便是网络上成天只会问候别人祖宗的愤青们都不肯承认自己是植物人
但其实他们一思考
上帝就发笑
理性的思考有个前提
就是你占有的信息比较真实全面
而你在某种身份的泥坑中陷得越深
你的视角就越窄
如管中窥豹
只能看到真相的一个斑点
只有爬出来
张开不带情绪、不带预判的眼睛
审视事物更多的切面和细节
甚至感受一下来自另一面的风和雨
才能更接近事物的原貌
你是你自己的权威
没有人可以主宰你的思想
放弃理性思考的结果不是盲从就是臆断
盲从是对自己的放逐
臆断是对他人的摧残
弗洛姆在《爱的艺术》里面说到“不合理的信仰意味着只相信权威或大多数人的意见
而合理的信仰是产生一种独立的信念
相信自己创造性的观察和思考——尽管大多数人的看法与之不同
……我们相信一种思想
因为这种思想是我们自己的观察和思考的产物
我们对自己的觉悟和成熟体验得越深
我们的信仰程度就越高
合理的信仰的基础是我们自己的生产力
”柴静的受访者卢安克说“文明
就是停下来想一想自己在做什么
”为避免成为那“庸恶”中的一份子
你必须要静下心来
听听你自己的声音
浣 尘 2014年7月31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