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剧情/奇幻/爱情电影《鬼魅浮生》
于2017年上映
由大卫·洛维导演
大卫·洛维编剧
影片讲述了C与M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直到一天
C意外去世
留下孤独的M
而此时
C的鬼魂披着床单回来陪伴女主…
(芷宁写于2017年10月2日) 一个想守在爱人身边不愿离去的鬼魂
独自留在原处
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哪怕渤澥桑田、物换星移
哪怕经历世纪更迭
轮回起始……影片《鬼魅浮生(AGhost Story)》的导演兼编剧大卫·洛维无疑是个有想法又有胆量的美国80后
这一次他表现的主题涉及时间、等待和生死等
这些主题单个已不太好拍
更不用说结合在一部影片中
然而一旦拍好了就足以触动人心神
何况影片的末尾如此具有杀伤力
人们痛惜那个守候了不知几个世纪甚至等到了时间轮回最终飞灰烟灭的鬼魂
大约也是在痛惜自己吧
该片气质冷寂
对白极少
长镜头占据的时间不少
这类风格的影片大约会使很多人望而却步
事实上
这些呈现手法和这部影片的表现需求很搭
观众一旦进入到影片所营造的氛围中
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沉闷与缓慢
影片的画面采取了接近正方形的比例1.33 : 1
这一最早确立的银幕长宽比
在视觉上给人一种片中的鬼魂像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的感觉
这令观众更容易体会到那种遥遥无期的等待与沧海桑田的孤独
而这种颇有怀旧风格的画面也适合表现以时间为母题的诠释
也仿佛鬼魂被留在了过去
卡西·阿弗莱克和鲁妮·玛拉分饰了该片的男女主人公
这一次
卡西不仅台词少
甚至连露脸的机会也不多
他饰演的男主人公C在影片伊始不久就车祸亡故
惦念着妻子M的C
将魂魄聚拢在白色床单之下
造型仿若万圣节的鬼魂般回到了家中
守着M身边
目睹着她的悲痛和孤单……然而
活着的人还可以有其他选择
还可以选择未来
而鬼魂则不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M离去
却不知多久会回来
或者是否回来
此时的鬼魂若能喊出口
想必会喊出艾米莉·勃朗特的那句:“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说:“铭记那些珍贵的时刻
生死与变迁
痛苦与孤独
”然而
或许因为等待了太久
鬼魂的记忆似乎在衰退中
比如白床单C的邻居花床单
片中有个场景为两个床单鬼魂在没有人气的屋子里隔窗对话——花床单:“我在等某个人
”白床单:“谁?”花床单:“我记不起来了
”当屋子被拆除
鬼魂得以出现在户外时
花床单表示:“我想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最后一缕魂魄消散
是绝望死心了
还是终于释然了?不同心境或许释意不同
大约因虚无更为枉然悲凉
人们或许会和威廉·福克纳一样
“在悲伤与虚无之间
我宁愿选择悲伤
”如果说
起初让C的阴魂不散、不肯顺光离去的是爱与惦念
那么到后来便是一种执念了
一种难以消解、无法消弭的执念
他因执念而存在着
这仿佛成了他留守的唯一意义
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时间轮回后
鬼魂终于拿到了M当年留在房间门框缝隙里的纸条时
所谓的执念立刻烟消云散
最后那点小小的执着已被倏忽打散
魂魄瞬息散去
事实上
对于陷入无限循环的可怜人而言
“死亡是一种幸福
是非常深邃的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后踏上归途
是严重错误的纠正
是从难以忍受的枷锁桎梏中得到解放
(托马斯·曼语)”如果说车祸后的C没有完全死亡
那么他的滞留世间仿若一息尚存
最后的消散则可算作他的二次死亡
是一次彻底的、没有挂碍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便是心死
看完影片《海边的曼彻斯特》的观众
很多会说卡西·阿弗莱克丧
看罢此片便想到一定会有人说他更丧
事实果真如此
似乎对于一个表演达到一定层次和深度的演员来说
仅仅一个“丧”字
多少会造成一些误读
或者不可以用来概括其演技
此番被剥夺了说话和“颜面”的卡西
甚至连一双会说潜台词的双眼都不能露出
但他仅仅依靠简单的肢体表现
哪怕只是白床单的静静矗立
就完成了情感极其深厚、内涵十分深远的表演
其表演功力可见一斑
(杂志约稿)